温予拧眉思索一瞬,又补充道:“或许,还有空间。”
她之所以会把空间也补充进去,正是因为她到现在都有点搞不清楚,目前她所在的这个朝代,究竟是湮没于历史长河中的其中一个没有被记录下来的小朝代,还是不同于她所认知里的另一个空间里的世界。
“时间和空间?”霍无羁低喃一声,语气里满是疑惑。
时间这个词,他是明白的。
可一般情况下,人们衡量时间大多用长短。‘远’这个字,大多数的情况下,就是指路途遥远。
除非是...年代特别久远的情况下,人们才会用‘久远’这个词来衡量时间。
譬如,十年、百年、甚至上千年。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那封信上写的‘未来’、‘过去’等这样的词眼。霍无羁隐隐觉得,他可能已经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并且,他有一种直觉。
真相的背后,一定是和她刚刚说的那两个词有关系。
时间和空间。
时间他是能理解的,可空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霍无羁有点想不明白。
他想直接问她,又担心会无意间触发她的防备机制。故而,他思索一瞬,迂回开口,问:“那阿予的家...离北疆很远吗?”
“不考虑时间和空间,单纯只算地理位置的话,不算太远。”温予晃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当年,毕业旅行时,我们从北京出发,坐飞机到兰州,差不多也就两个多小时。但这里没有飞机,骑马的话,应该会走很久很久。我不想骑马,上次骑马我的腿都磨破了。”
温予停顿一瞬,忽然想到什么,她仰起头,冲着他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语气里满满都是歉意:“我忘了你听不懂,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听不懂也没有关系,我喜欢听你说。”霍无羁轻笑一声,说:“我听不懂的话,你会解释给我听,对不对?”
“嗯!”温予先是点点头,好一会儿后又摇摇头,说:“不行,有一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看着她如此防备的模样,霍无羁甚至有些后悔刚刚说出那句话了。
温予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任他怎么哄,她都一个字不说,只冲他摇摇头。
霍无羁却并不死心,既然这个问题不愿回答,那他就问别的问题。
反正,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阿予,你刚刚说的毕业旅行是什么啊?北京和兰州又是什么?是地名吗?两个小时又是多久?”他从她刚才自己说的话开始问。
“北京是首都啊,也就是相当于你们这个朝代的京城。”
“我是在北京上的大学,毕业后直接和表哥他们一起坐飞机到兰州,开始大西北环线游。”
又是表哥?
有了前车之鉴,霍无羁这次并没有打断她,只默默在心里思量。
“兰州...兰州...”温予思绪忽然有点卡壳,她一时想不起来兰州的古称是什么。可她前段时间,明明在地图上见到过的。
“啊,我想起来了。”温予兴奋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金城,是金城。兰州,就是你们现在的金城。兰州拉面可好吃了,可我还没有去过。”
话语间,充斥着遗憾和可惜。
“怎么没有去过,去过。”
霍无羁攥住了她那只不算太安分的手,说:“行军的时候,我们不是路过了一处军事重镇吗?那就是金城。阿予莫不是忘了?那天晚上,你还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面。”
温予想了好久,却没有半点印象。
她摇摇头,嘟哝了句:“我不记得了。”
此时,她脑袋里满是现代那次的毕业旅行吃到的美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
“我最喜欢吹鸣沙山的夜风了。尤其是夏天,洗完澡之后。风吹过来,凉丝丝的,很舒服。”
温予又一次表达了对鸣沙山的喜爱。
霍无羁却听出了不对劲。
他洗澡的时候,听护卫说起她近些时日的踪迹。
但护卫只说了她白日过来了两次,并非是晚上。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有入夏。
可听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倒像是来了很多次。
她刚刚说,尤其是洗完澡之后。
可今日,来之前,她并没有洗澡,只简单换了身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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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说起了鸣沙山的夜风,也许是因为此时她就在鸣沙山吹着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