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因为秦未是书写羊皮古卷的人。
一字一句,皆是泣血提之。
纵历经了不知多少时光流转,她也依旧能感受到他字里行间的悲恸。
故而,遇到他,她连戒备心都消减了不少。
秦未神色怔怔,随即摇摇头,说:“抱歉,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真的不知道。”
温予听了,满是希冀的眼神慢慢转为失落,但她还是扬起一张笑脸。
“没有关系,还是谢谢秦阿兄。”
秦未将她那抹强颜欢笑看在眼里。
尽管他还没有定亲,但他自认是比较怜香惜玉的,尤其是和霍无羁相比。
他最是见不得姑娘伤心了,更何况,她还是霍无羁的心上人。
“虽然,你方才的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解答你的疑问。”话落,秦未端起清茶,轻抿一口。
“什么地方?”温予见他特意卖着关子,急切问了句。
“他的书房。”
话落,秦未抬眸,看了一眼霍无羁方才离开的方向,见他没有回来,又神秘兮兮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低语一声:“我曾在他书房中见过很多关于你的丹青。而且,纸张边角微微泛黄,他的画功相较于现在而言,略显青涩,应是很多年前的画作了。”
“关于我?还是很多年前的?”她更诧异了。
随即,又想起刚才在霍无羁房间里他说的那些话。根据两个的话来看,霍无羁的过去,她好像真的都参与了。
亦或是,那个同她长得一模一样,又同名同姓的人参与过。
毕竟,霍无羁都能和现实世界的霍家老三长的一模一样。那这个世界,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也说的通。
“嗯,我曾有幸,见过两幅。”
秦未说着,再次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自上而下,意味深长。
“秦阿兄为何这般看着我?”她问。
“最重要的是,那两幅画里,你头上顶着的,正是如今梳的这种发髻。就连衣服的颜色,也是同一种色系。”
“秦阿兄,那京城中,有没有人梳跟我一样的发髻啊?”温予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确定一下,霍无羁说那些话的真实性。
秦未摇摇头,说:“我自幼便在京城长大,从未见过。”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言语。
秦未看着,便以为她是为了不记得霍无羁的事情黯然伤神。
“阿予,你也别担心。或许你们多接触接触,就会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温予再次点点头。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要如何回应他。
两人才沉默片刻,便又听到秦未语重心长冲她说:“阿予,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
“秦阿兄请说。”
“你忘记了他,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秦未说着,又侧目看了一眼门口方向。
见霍无羁没有回来,才放心大胆说出来。
“霍无羁这一生,不对,他还没多大,不能说一生。”
他自顾嘀咕着,轻笑一声,又继续说:“这些年,他过得很苦,似是把他这辈子的苦都给吃尽了。但老天似乎又很眷顾他,虽然历经了千难万险,但好在没丢了性命,更没有被世俗浸染,内心依旧赤忱、干净。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再也不受任何委屈。”
温予静静听着,这一刻,她面前的秦未慢慢和书写古卷内容的秦未慢慢重合。
秦未看着温予亦是一脸凝重看着他,又说:“好在,他如今苦尽甘来了。凭着他一身的功夫,中了武举三甲不说,还被先皇赐了天子姓,还授了北方玄甲营副参将一职。”
温予下意识点点头,脑海中自动识别他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忙问:“等等,你是说...他被授了什么?副参将?”
秦未点头。
温予暗暗嘀咕:“所以说,他现在还不是定北王?而是副参将?”
“阿予,你说什么?”她声音太小,秦未有点没听清。
温予回神,“没...没什么。”
“阿兄,阿予,久等了。”忽然,霍无羁的声音传入耳中。
两人一同侧目,霍无羁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秦未看着果盘里已经剥好的鲜艳欲滴的石榴籽儿,忙问:“番石榴?昨天我问你的时候还没有呢?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今早。”说着,他把其中一盘放在了秦未面前,而另一盘,拿给了温予。
秦未舀了一勺,眼里尽是满足。他最是喜欢吃番石榴了。
不等霍无羁说话,他冲温予笑笑,说:“阿予你快尝尝,这是京郊特有的番石榴,酸甜可口,很是好吃。昨天我说吃都没有,想来,是某人特意去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