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虽然闹得有些大,但季文绛道歉道的干脆,鹿与鸣也不是记仇的人,应该不会再出问题。
只是,一想到心魔,季文绛便头疼。他愧疚道:“是弟子没用,修炼了这么久还不能抵御心魔带来的伤害分毫。”
“心魔哪有那么好对付。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凡事要往好的方向看,我听闻现在派中已经没人可以打得过你了?”
季文绛谦虚道:“比试而已,都没有用十成十的实力。”
那也很不错了。江临暗道。
门内有规定,弟子们一旦到了筑基,便可自行下山。江临想,不如直接把季文绛丢下山去让他自己历练一番,等他回来便是将心法教予他的时机。
季文绛早想这么做很久了,江临一提出来他便答应了。
临别时程烟雨给了季文绛一支哨令,遇到困难时点燃,门派便可接到传音,前来帮助。
季文绛接下哨令,在一众弟子羡艳的目光中下山了。
途经西北,西北土地贫瘠,他也遇到不少事。
所谓事,不过都是些琐事。这里的村镇都很贫穷,人也从没走出过这片土地,故一见到路过的一位与这潦倒格格不入的,仙风道骨的道长,便一股脑儿的围上去将他“请”了过来。
“道长,可否为我们帮田地浇水?”一个穿着朴素布衣的中年妇女满怀期待道。
季文绛被一群人围着,后方是树,前方是人,根本没法逃走,只好小心翼翼道:“抱歉,我不会。”
那妇女失望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另一位老农又道:“那耕地呢?或者能变出更多的肥料吗?”
季文绛被他们问的冷汗直流:“这个估计也不行。”
村民们疑惑地你看我我看你,在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不满后,道:“你不是仙人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是不是不想帮我们?”
季文绛暗想,自己是真的不会,若是真的下去帮了倒忙,怕是要侮辱了“仙人”的名声。
他刚想解释,却被人抢先了一步:“仙人又不是神仙,他站在这里也不是他自愿,你们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他?”
这声音是从他们头上传来的。众人放眼望去,只见一少年悠悠地坐在树上,拉着缠绕在树干上的青绿藤条。藤条被他扯得狠了,蛇一般从树上滑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镇里人见是他也是个毛头小子模样,不在意道:“可仙人不就应该济贫吗?我们辛勤劳作了这么久,得到点帮助是应该的吧?”
少年露出鄙夷之色:“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道理。还有,什么叫仙人就应该济贫?求神还要供奉祭品,你们什么都不给就让人帮你?”
这帮子人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少年从树上跳下来的动作唬住了。
少年扬了扬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我说,虽然这里土地贫瘠,可若真是日日在地里辛勤,倒也沦落不到这个境地。”说着用手指了指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农田。
农田里的土地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一道接一道的沟壑昭示着这群人的懒惰。
“水源离这里太远,又太久不下雨,这怎么能怪我们?”一人嘴硬道。
少年暗暗向季文绛处挪了几步,道:“那怪我?”
那人被少年噎了一下:“怪天气!”
少年连连叹息着摇头道:“没救了没救了,老天听了都要说你们道德绑架。”话音刚落,他往左踏了一步,刚好能拉起季文绛的手。一声清脆的响指声过后,两人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见,留下 镇民们面面相觑。
消失的二人出现在了几公里开外。
少年松开季文绛的手,快乐道:“好啦。这下没有那些烦人的家伙缠着你了。”
他又偷偷打量了季文绛几眼,见他身上没什么伤后才放心。
这名少年便是江临。
季文绛下山后,他在屋里作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与季文绛一道同行。
当然,不完全是担心季文绛。用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性格在山上憋久了,江临也想下山玩玩,顺便换个身份来释放天性。
他下山的时候,季文绛已经离开了有些时候了,他好不容易跟上,就发现自家弟子正被一群人围着,像是在被刁难。
接下来便有了上面那一幕。
江临易了容,不用担心季文绛看出他是谁。
季文绛向他抱拳道:“方才多谢小友解围。我叫季文绛,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江临道:“叶深。”
“你要去哪?可方便捎上我?”江临撩起了落在他额前的一抹碎发,问道。
季文绛向周围望了望。周边是一片平地,没有什么明显的路标能证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