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说着让手下开出一条道,旁边还有几位大夫,似乎真的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三殿下身负重伤,为了公平起见,三殿下先来。”
将领心里敲着算盘,沈惊墨不似沈玄,极有可能真的一箭射杀宋歧。
然宋歧不同,适才喂给宋歧的药丸,为时短,极亏耗身体,却能让他瞬间充满精神力,别说举箭拉弓,一拳打十个都没有问题。
昔日友人横刀相向,看他们犹犹豫豫,生死绝裂才有意思。
“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千万别放水。”
将领循循诱导:“宋歧,若不是为了骗他来这,你不可能完好的站在这里,这几天的苦头只让你尝到了冰山一角,你想想那些冰冷的器皿划开你的皮肉,你就不想回到你父皇身边,做回高高在上的三殿下?”
他拍拍宋歧肩膀,身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疼得宋歧脸色灰白。
宋歧攥紧了拳,血红着眸同沈惊墨对视,缓缓举箭拉弓,对准沈惊墨心口的位置。
将领又在他耳边道:“还以为你不舍得呢,还好是我想多了。毕竟沈家于你们立下汗马功劳,也只是你们上位的踏板而已,可怜,可悲!”
将领摇摇头,径直走开,幽幽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
“来人,上蒙面。”
他说话时声音时大时小,在外人听来就好像宋歧为求生不择手段,骗沈惊墨来这里,沈家的付出都是养白眼狼,如今又要榨取最后的价值。
当侍卫给宋歧戴上遮眼的黑布,将领朝沈惊墨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像是在说:趁此不备,速速躲开。
沈惊墨却是会错了意: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沈惊墨凌空而起,在半空中借力翻转,衣袂翻飞,姿势优美宛如飞燕,拉弓满弦,松手那刻,箭矢斩风破浪般射向对面的宋歧。
围观者通通被吸引了目光,只见宋歧原地未动,手举弓箭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无一人注意到出箭瞬间,有东西从沈惊墨指尖以雷霆之速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再论箭矢,沈惊墨射出的箭飞至半程,无故掉落,手中的长弦莫名断裂。
眼看宋歧就要射箭,濒临绝境,沈惊墨再不顾惜往日情面,抄起箭筒里剩下的箭,眼神狠戾,飞身直奔宋歧。
周围围观的侍卫拍手叫好,面上讥讽之意不加掩饰。
场面上发生的事都在他们意料之中,多亏将领知道沈惊墨不会规规矩矩,安排人对他的弓箭做了小小的手脚。
料事如神!
那些人带着崇拜的目光回头,倏然间,脸色大变!
后面已经乱作一锅粥,地上淌着一滩滩黑水,有的人无意踩到间,因鞋子上沾有血迹,呲呲作响,当着所有人的面,化作黑水。
宫魂散!沾了血可快速侵蚀消溶肉体的剧毒之首!
他们的将领!他们的王爷!
不等他们过多思考与知情者解释,一直观看场上打斗的侍卫嘶吼:“宋歧跑了!”
“他们跑了!!!”
所有人再次回头,沈惊墨已经拉着宋歧厮杀出一条血路。
“快追!”
“……”
夹道里总能突然穿出一列贼寇侍卫,他们挥舞长剑,不时的朝着宋歧与沈惊墨劈来。
宋歧身上被划破了好几处,血迹斑驳,但是眼中依旧清明如昔,他时时刻刻关注着沈惊墨周围,唯恐有人靠近。
沈惊墨负责前面带路,因将领急于捉拿他,故没有进黑市,相对来说还有个喘息的机会,至于往哪走,城中人多熟悉好躲藏,但是贼寇无情,容易连累百姓……
他们就像是布下天罗地网,每一处都有人看守。
沈惊墨不敢赌在这里耗费时间,是自己的暗卫来的快还是贼寇越聚越多。
毅然选择了一条贼寇相对较少的地带。
越是前进,道路崎岖,石头从地底下长出来似的,一块连着一块,稍不注意就会崴脚,行动艰难,犹如上坡。
身后贼寇穷追不舍,沈惊墨来不及做记号,拽着宋歧气喘吁吁前进。
“你先走,我断后,跑远了到树上躲起来,半个时辰,我们的人也应该杀进来了。”沈惊墨一把将宋歧朝前推,手执长剑就要杀回去。
宋歧死死攥紧他的腕子,带着他继续前行,“要走一起走。”
沈惊墨分析道:“若是没有人拖延时间,我们一个也活不了,你伤成这样……”
他试着挣开宋歧,竟推不开半分,看着伤痕累累,劲是一点没减。
“殿下听话。”
“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是我不对,三殿下若是能不计前嫌,回宫后,代我替爹爹娘亲烧点香,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为难沈歧。”
沈惊墨试图劝说:“我已经活了两辈子了,世上无牵挂我之人,亦无我牵挂之人,生死坦荡。殿下与我不同,殿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