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到这,沈惊墨不禁暗暗想,若是在外人面前添把火,向宋歧提出成亲这个无礼的要求,假装要抢他宝贝心上人温映池正室的位置。
宋歧会不会当众发怒,把他赶出歧王府?
说做就做,沈惊墨笑意盈盈看向宋歧,“是呀~歧哥哥什么时候娶我呀?”
少年笑靥如花,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如同灌了蜜一样甜。
宋歧脑袋轰隆一震,他感觉自己血液喷张。
“墨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沈惊墨认真点头,“我知道。”
宋歧心跳霎时如擂鼓,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攥。
久不闻宋歧回应,沈惊墨撅起小嘴,有些不满:“歧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答应过要娶我,要我当你的夫人,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吗?你在外面有人了?你想反悔?”
“没有。”宋歧斩钉截铁。
已经来不及等他说完话,他牢牢握住沈惊墨的手生怕他跑了。
“与我成亲,必须要签婚庚,墨儿签不签?”
“签!”
宋歧等的就是这个字。
“来人!上婚庚!”
胖叔说的没错,追妻哪里还能要脸这个东西。哪怕这只是墨儿为了见到那个人故意使的激将法他也认了。
不管墨儿喜欢谁,只求墨儿留在身边。
暗卫行动迅速,没一会便将一卷红轴铺在二人面前。
签写婚庚意味着双方成为大庆合法夫妻,双方无家暴、偷奸,宿醉花楼等情况下,三十年之内男方不得休妻,双方不得合离。
签这种东西,向来需要再三忖度。
胖叔根本来不及阻止,沈惊墨已经洋洋洒洒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大名。
宋歧紧接。
婚庚签好后,宋歧小心翼翼地把东西交给暗卫,宝贝程度好似交给他的是皇家玉玺。
暗卫亦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郑重地拍拍胸脯,得令退下。
唯有某只小笨蛋还没意识到自己签了卖身契,悠哉悠哉拖着下巴,带着挑衅的目光望着宋歧。
一手撕着酥肉喂嘴里,心里盘算着宋歧几时生气。
看完全过程的胖叔哪里见到沈惊墨这般高兴活泼过,误以为两人是互相喜欢,提议道:
“你们也不要在我这坐着了,今日庙会外面热闹,出去四处玩玩吃些其他好吃的,一切花销记我账上。”
宋歧暗暗投去赞赏的眼神,“墨儿,胖叔说的对,我们去湖边放荷灯怎么样?不打扰胖叔做生意。”
“啊?”沈惊墨手上动作顿住,有些意外宋歧怎么还和之前一样淡然,竟连生气的迹象都捕捉不到。
看来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他倒要瞧瞧宋歧能忍到哪一步。
“好呀,我也想和歧哥哥一起放荷灯。”
说话间沈惊墨拿起宋歧手袖,用它揩嘴巴,擦手,末了还狠狠揉了一把。
干净的手袖褶皱层起,留下一团油腻腻的污渍。
宋歧蹙眉。
沈惊墨心中窃喜。
这次玩的够大,宋歧终于绷不住了。
少年闯祸后的得意洋洋还没收敛,宋歧不紧不慢从怀里拿出一张整洁的绢帕。
微微倾身,指腹就着绢帕点上沈惊墨唇边,嘴角勾出恰到好处的弧,“墨儿怎跟小孩子似的,袖子脏,得用这个擦。”
沈惊墨:“……”
“小墨儿记住,擦嘴的东西不能接着擦手,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洗洗。”
“呜呜呜不要。”沈惊墨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未免也太丢脸了叭。
五月十五神庙祭有放生祈福,荷灯圆愿的说法。
到了晚上,湖边全是三三两两结伴前来放生鱼儿的人群,还有些亲密的小夫妻手执荷灯在湖中亭嬉戏。
这是沈惊墨第一次放荷灯,许是周围的人将仪式感衬得隆重,沈惊墨对待的也无比认真。
光是写愿望的环节都够他想好一阵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写有愿望的小纸条卷进荷灯。
“墨儿不会写了很多愿望吧?”宋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惊墨立刻将荷灯藏到身后,耳尖腾起一抹薄红,“就、就一个。”
宋歧摇头,“我不信,拿给我看看。”他作势要去抢的样子。
“真的只有一个。”
荷灯圆愿还有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仪式,可以闹荷灯,抢同行者的荷灯佑双方今年风调雨顺,再向对方讨要一个小愿望,被抢者不能拒绝。
做这种事的通常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讨要的愿望多属亲亲抱抱。
沈惊墨哪里知道宋歧会这么幼稚。
跟宋歧躲了几个来回后,沈惊墨跑向湖边,把荷灯放了进去,手伸进湖里轻轻拨动水浪,把荷灯送往远处的水流。
宋歧姗姗来迟,没料到沈惊墨会躲开,跑过来没刹住脚程,噗通掉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