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衿看向船舱里仅剩的两名侍卫和一名丫鬟,拿不定主意。
先前,她报仇心切,情绪激动,嚷嚷着让随从去底舱将堵水塞子拔掉。
结果,他们一呼啦倒是都去了。
不久后,却不见有人再返回来。
“小姐,快看。”
正疑惑间,丫鬟指着水面上一个个毛茸茸的脑袋,气急败坏的说道:
“这群怕死的饭桶!平日里小姐待他们又不薄,关键时刻扔下我们,跳船跑了。”
此时,船舱里已经漫延上来了水,船也有下沉的趋势。
涉世未深的谢子衿,高估了那些侍卫们和人性。
他们平日里可能将忠心耿耿挂在嘴边,真要是遇到点危险,也大部分会首当其冲,保护主子。
但,若是无缘无故,随主子淹死在长河里,没哪个会做到。
所以,他们将船底的塞子拔出来后,都悄悄的抱着提前准备好的木头,纷纷跳入了河中。
等谢子衿后悔,准备使唤他们再去堵船底的窟窿时,人都已经游走很远了。
她的身侧就只剩下一个丫鬟和先前那两名长相凶神恶煞的侍卫,还算给主子撑着点脸面。
“该死的!”
萧越看出来,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也就是个纸老虎。
没有了父亲的庇佑,关键时刻,连下人都威慑不住。
他挟持着她走向船尾,用脚轻轻踢了踢孟煦,睡得死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快,把解药交出来。我放你逃命去!”
谢子衿虽嘴硬,此刻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也露出胆怯的神情。
“小姐,给他吧。再不走,船要沉了。”丫鬟着急的催促道。
谢子衿无奈,只得从腰间掏出一粒丸药,心不甘情不愿的递给萧越:
“我不过是看在恩人的面子上,不敢让他死去。否则,定要与你一起沉江,同归于尽!”
萧越将药丸捏在手里,把宝剑从她脖子上拿来,顺手一掌,将她推向丫鬟。
“阿煦!”
他顾不得理会谢子衿,赶紧蹲下身子,扶起孟煦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轻轻掰开他的嘴,把药丸塞入口中。
孟煦服下解药后,很快就睁开了眼。当看到身下蔓延上来的水时,明显搞不清楚状况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船……。”
萧越来不及和他解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就要朝江中跳去。
谢子衿不甘心,在他身后叫嚣道:
“解药我给了。你现在要跟我回去,否则,别坏我对那几个小东西不客气!”
萧越头也不回:
“谢小姐,我奉劝你先逃命。关于那些孩子,最好善待他们!等萧某办完重要的事情,必定会亲自上门找你要人!”
谢子衿还要揪住他不放,被身侧的侍卫好意劝阻了:
“小姐,咱们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她看着跳入江中的两人,恼怒不已。但,正如侍卫所言,船吃水,不仅下沉,还有要翻的迹象。
他们将木桌抛进河里,谢子衿见事已至此,再纠缠也没有意义。
便恶狠狠的对着渐远的两人,大声喊道:
“好。那我就等你七日。若是,七日后你不出现,别怪我心狠手辣,剁了他们喂狗!”
说完,在船倾倒之前,飞身跳到木桌上。
仅剩的三名随从,也一同跳入水中,将木桌扶住,朝着岸边游去。
孟煦下水后,很快就清醒过来。
待两人爬上岸边的时候,累得气喘吁吁,先前换上的干爽衣服,又湿透了。
他们找了棵大树下,边拧着身上的水,边望着对岸犯愁。
此时,两人都不知道水渊山庄该往哪里走。
而,距离林清所给的期限,仅剩一日半。
萧越撸了一把头发上的水,面带苦恼的说道:
“阿煦,怕是明日之前,咱们赶不到了。”
孟煦没说话,闷头使劲绞着手里的衣服,似乎是想把无能为力的怒气,发泄到它身上。
萧越轻轻按住他的手,将那件快被拧成条的衣服取下,柔声劝解道:
“你别着急。怎么着还有时间,容我想想办法。”
该用什么办法,来阻止这场浩劫呢?
萧越边将将黏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边将季无梵给他说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或许,可以赌一把。
第95章 囚禁
中州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寻常百姓家宅院里。
每当夜深人静,就会有个黑衣身影不情愿的出现。
他手里拎着吃食和酒壶,在打开房门一道道锁时,总是骂骂咧咧,嘴里念叨着:
“天天被你这条狗链子拴住,老子受够了。等解了蛊,非把你的脖子拧断!”
季无梵喝了酒,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门,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扔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