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目光只维持了短短一瞬,等到赵峰抬眼后,他又变成了那个满嘴胡话的学生:“怎么会,您太敏感了吧,我是出生在联盟的人,自然是联盟公民。”
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城府能深到哪里去,专员们一直这么想,赵峰的表现无非就是插科打诨,毕竟联系伊莎贝拉的时候还是实名制。
可是刚刚那个表现…
说起伊莎贝拉,这人在袁嘉林走后又开始一言不发,如果不是袁嘉林和她聊了几句,他们几乎以为这人是个哑巴。
“你得到袁嘉林的头发之后交给了谁?”
伊莎贝拉:“……”
“你和赵峰怎么联系的?”
伊莎贝拉:“……”
“你…”
“……”
专员拿她没办法,甚至有人提议把袁嘉林喊回来。
“你拉得下脸脸我拉不下脸,好意思喊人家?”专调组组长瞥了同事一眼。
专员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再怎么说也是警察家属,我看他也很乐意帮忙…”
“你审人家的时候可没当人家是家属。”组长说,“算了…要是她真不开口,我就拉下这张老脸去找陆怀玉。”
“还是我去吧,大家都是一个系统工作的,陆怀玉还是留有几分情面的。”
专调组被这两个人搞得焦头烂额,轮番审了几轮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正愁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警署那边又带出来了重要消息。
第八十四章 乞儿(29)
袁嘉林和陆怀玉回到家本想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但陆怀玉好像不是很着急,而是更想和他温存。
这一套下来把袁嘉林原本的计划打乱了,他有些摸不清陆怀玉在想什么,总不会是最后的晚餐的什么的吧。
显然不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袁嘉林更像是“晚餐”,陆怀玉一次比一次凶猛的动作都在诉说着想念,袁嘉林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陆怀玉不知道什么事情能比现在这种情况更重要,他双手把袁嘉林抱了起来,“明天再说。”
一个人对伴侣丧失了求知欲,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只有“性”的,那叫炮友。
“你不想知道吗?”袁嘉林颤着声音问。
陆怀玉回答:“想,但不是现在。”
袁嘉林还没问出口为什么,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浪潮中失去了意识,他这个时候才明白,陆怀玉所谓的“不是现在”是什么意思。
天蒙蒙亮,层层的云彩遮挡住了阳光,阵阵妖风吹拂,呼啸的风声传进了屋里。
昨天在浴室的时候,袁嘉林实在没撑住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荡荡的,他顿时慌了神。
他立刻掀被子下床,急忙推开门去寻找。
直到看到阳台上的陆怀玉他紧绷的神经才放下。
袁嘉林一眼就认出陆怀玉手中的是一株紫藤,被风吹断了枝芽,还未开花就先陨身。
陆怀玉已经关好了阳台的玻璃窗,但还是有不少紫藤遭了殃,大概就剩一两株没有被波及。
他收拾好满地狼藉,转头看见袁嘉林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连一件外套都不穿,直愣愣地盯着他手中的紫藤枝芽。
“不冷吗?”陆怀玉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袁嘉林身上。
袁嘉林摇了摇头,想要把外套还给陆怀玉。
陆怀玉不接,而是问他:“怎么就醒了?”
“床上少了个人我怎么还睡得着。”袁嘉林朝阳台走过去,“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陆怀玉站在袁嘉林身后,回答道。
窗户隔绝了大风,袁嘉林也不免心疼起这些紫藤来,但更心疼陆怀玉:“你就是因为这个起床?”
“嗯。”陆怀玉没有多说,“还要睡吗?”
“不睡了。”袁嘉林离开阳台,回到卧室洗漱。
原本袁嘉林以为陆怀玉忘了昨天的事情,没想到吃完早餐后,他又问了起来:“你要跟我说什么?”
袁嘉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既然你说童年时期大部分的记忆都忘记了,又为什么记得袁郜折辱侍女的事情,在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你记得清清楚楚,根本不像失忆的样子。”陆怀玉沉声说,“袁郜并不只是让你围观,对不对。”
陆怀玉在袁嘉林开口之前,打断了他所有的设想,他既回答不了是,也回答不了不是。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袁嘉林说,“但我的记忆并不可信。”
连自己的记忆都不能相信,那到底能信什么?如果证人或者嫌疑人别篡改了记忆,他们的司法就成了笑话。
“最近我是记起了一些事情。”袁嘉林徐徐说道,“皇宫里有一间地下室,或许换个说法,叫实验室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