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哥,小宝贝睡了?”
阿伟纯属是来凑热闹的,一下午没走地蹲在门口就指着出来的时候再见一回小家伙。
闻酌差点踢到他,没空搭理他,只是又喊人拿了凉被,又给小家伙裹了层,看了眼时间,喊着吃过饭的小钟跟他跑一趟。
“闻哥,你现在不吃点吗?”
“我回家。”闻酌把钥匙扔给他,努力做到不那么明显地开口,“你知道吧,你嫂子在家等我呢。”
小钟:“……”
他沉默着拧动钥匙,打着转向,一时间有些痛恨自己没带阿伟那张嘴来。
“那…那嫂子下班可够早的。”小钟努力地接上话。
之前他听沈因说过,嫂子那个时候都孕后期了,还能搁商场加班到九十点,跟之前的闻哥简直一模一样,天生不知道累。
都是个狠人。
闻酌伸手掖了下小家伙的毯子边角,语气平淡:“可能是因为你嫂子知道我最近忙吧,所以总想帮着我分担点什么。”
自家媳妇张嘴就是能哄人甜到心里的花言巧语,可真的做了个什么事却很少往外说。闻酌并不迟钝,一连几天就发现自家媳妇回家时间越来越早。
而且是一回家就哄着孩子,给足了他休息的时间,以便他能心无杂物地工作。
特招人疼。
闻酌心里酸酸胀胀,不会跟彭姨开口说这些,但也不能总憋在心里,总得需要个人隔空分享些。
小钟只会干巴巴地附和,脑子里回想了几句阿伟常挂在嘴边的话:“嫂子可真好,对哥一心一意。那什么,爱的深沉!”
“哥跟嫂子那都是天造地设,天生的一对!”
话不都这样,一开口不熟练的,说了三五句,往下只会越来越顺畅。小钟越说越熟练,努力回想了下周边众人,话也说地真心实意。
说真的,小钟长到今天,不是没有见过恩爱的,但确实少见像闻酌跟顾明月那般气场相合的。
“哥,您跟嫂子就像是注定就该在一起的,离了谁都不成样子。”
听地闻酌眉毛微扬,一路上都没冷脸。
车停到家属楼下,闻酌抱着小家伙下车,没让小钟跟着上楼。
“车你先开走,”他听了一路的吉祥话,心情不错,“你路上说那个项目批了,明天去找财务领个单子。”
小钟:“!”
喜从天降,他本来还以为闻哥要卡好几次呢。
没想到这次竟然能这么顺利!
他迟钝地明白过来为什么每次嫂子来,他们张哥都是忙前忙后地跟在一边,就连上次嫂子学个车,听说张泽就陪了一下午。
小钟心跳如鼓,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窍门。
闻酌没耐心等他回神,抱着孩子进了楼道。刚刚车经过家属院门口,他就看见自家媳妇的车停在了停车位上,估摸着现在人都是在家的。
他连手推车都没卸,拎着小家伙的包,不作声地大跨步上楼,两步三个台阶。
等小钟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就只能看见闻哥一闪而过的宽肩,像是看到了早些年,他刚来桌球厅。那时候他做事冲动,惹人上门,闻哥也是这样用背影挡在了他和外面那群混混之间,像座永远都不会倒的山,撑在了他们面前,一如既往地令人信服。
沈因他们信顾姐,他们又何尝不服闻哥呢?
一步步走到今天,小钟总觉得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他也想像张泽一样,能早日把手底下的建筑公司给做大做强,帮着闻哥撑起另半边天,才能对得起闻哥的信任。
直到坐回车上,小钟想起来今天无意听张泽一句带过的煤渣厂的年利润,还是忍不住微微叹口气。
时间可快等等他吧。
—
闻酌进家的时候,顾明月正在做体态训练,趴在垫子上,胳膊撑着身体。
“老公,你回来了?”顾明月听见动静,转身就看见他抱着孩子走来,刻意压低了声音,“睡了?”
“嗯。”小家伙除了中午那一顿,一整天都没怎么哭,但也没少折腾人。
闻酌解开扣子,换了件上衣,多少有些疲惫。
“今天怎么样?忙不忙?”顾明月从支撑起身,拿着毛巾擦了擦汗,满脸都是体贴贤惠。
她的善解人意不宣于口,但也从不做掩饰。有心的人总能发现,闻酌并不迟钝,所以她每一步走的都稳妥。
“不忙。”
江家敢用刚拿证的司机单独开夜车,而是还是运煤的大车。出事只是早晚,不是今天,也会有下一次。
张泽远比闻酌想的有野心,憋屈了几个月,眼里却还一直盯着江家,就是想从他们身上狠咬下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