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怡晴把自己之前被顾总带着去别墅区出差的事说了一遍:“我从密道里出去的时候, 他就在等着我。我猜他肯定知道, 且至始至终都在窥探着陈小姐的秘密。”
那片别墅区说实话住人不多, 唯二的住户是陈小姐和画家。
那么,在陈小姐日日夜夜藏匿着杀死妹妹的秘密的时候, 他是否也在窥探着她?
密室里的骷髅身上永远套着崭新的裙子和发卡, 她肯定不止一次地进去看她。
而他也一样。
她顿了一下。
“更何况, 这个组织在多年前就在我的公寓里造了假墙,画家也在自己家里弄了堵假墙, 我从里面挖出了剩下的几副遗迹——说不定这是个什么传统来着。”
问话的警员听到这里, 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怀疑, 但他没说, 只是压死了声音问年轻警官:“你该不会相信这个吧?”
“我们在这边调查这栋别墅的子弹来向和屋内的状况。”年轻警官语速缓慢, “这栋别墅里有人活动的痕迹,很新, 而且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来居住活动的样子,但,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摸了摸茶几上摆放整齐的一套瓷质茶具,那上面还潮湿着,残留的温度大约三四十度,闻起来有红茶和奶油的味道。
很显然,在没超过半小时的时间之前,这里还有人泡红茶喝。
但警方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或者说,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甚至连杯子上的指纹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只有两种人看到警察会落荒而逃:
第一,是相信了爸爸妈妈吓唬人的谎话,觉得警察会抓人的六岁以下小朋友;
第二,犯罪分子。
答案不言而喻。
“而且我注意过别墅周边的草坪,很茂盛,没被人踩过的痕迹。”年轻警官说,“既然人不能蒸发或者逃离,那我只能相信这里有个密室什么的。”
拿录音笔的警员沉默了一阵:“那我去看看那幅画。”
陆怡晴看着那幅画,很巧的是,它的位置正对着未婚夫的后背。
巧的像是一个故意的展示。
结果是,那几位警员围着那幅画和它周边的几堵墙看了又看,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安夫人的方向。
她和那几位客人们接受完警方的问话后就要准备离开了。
来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安夫人突然轻轻地开了口:“你还好吗,孩子?”
陆怡晴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安夫人在询问她的情况。
她把自己强行从思索的思绪拉扯出来,看向她。
与安夫人随行的几个人眼里都含着些惊讶,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安夫人会突然向陆怡晴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问好。
她甚至都不在一开始的宾客名单上,只是作为魔术师的女伴前来。
陆怡晴看着她,微笑了起来:“我很好,夫人,谢谢您的关心。”
她顿了一下。
“比起这个,我更遗憾的是今晚这一场横生的惨剧。”
安夫人轻轻地叹息着,她看着陆怡晴:“谁说不是呢?明天和意外,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会更先到来。可怜的萨琳娜,可怜的罗宾,愿他得以安息,愿仁慈的地母永远拥抱他。”
旁边有个女人轻声安慰她:“他的灵魂接受了夫人的祝福,一定会前往幸福的天国,而那个该死的凶手,他会下一万次的地狱。”
陆怡晴注视着她:“而在他下地狱之前,一定会接受正义和法律的审判。”
安夫人微笑了起来:“当然,我们一直都相信着警察,正义与法律终将洒满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陆怡晴也微笑了起来:“正义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法律高悬于每个人的头顶,这个国家会如夫人如愿的那样,光明常驻,黑暗难藏。”
说这话的时候,安夫人就一直含笑着看她,她脸上的神色如常,仿佛很赞同她的话一般。
“但愿如此。”安夫人柔和地注视着她,“我该离开了。晚安,孩子,愿你健康。”
陆怡晴回应了她的目光:“谢谢夫人的关心,也愿您幸福。”
安夫人很快就离开了,之前拿着录音笔的那个警员有些惊讶地凑过来:“陆小姐,安夫人为什么会和你搭话?你们之前认识吗?”
陆怡晴想了想,道:“只是住过同一艘游轮又住过同一家酒店的关系。”
顿了一下。
“话说回来,我更好奇,安夫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参加一场生日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