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案情分析到此为止,你也该回去休息了,陆小姐。”
陆怡情看着他眼底透出的疲色:“那么你呢?”
“我还有工作。”年轻警官一本正经地说,“晚安,陆小姐。”
然后他过去看了看同事们的审讯进度,陆怡情站在原地,遥遥地看着年轻警官走进一扇门,里面透出一点光。
那些光很快就包围了他,连同他的同伴们一起。
他们彼此的脸上都没有多少笑容。
但是他们彼此正拍着肩膀,互相鼓励、打气,低声地说着什么。
然后,门关上了。
那位法医把剩下的人领进了另一间办公室。
然后就有一位年轻女警过来请她去休息。
警署有空置的办公室,那些警察们会买好法兰绒的毯子和弹簧床,安置一个简易舒适的休息室。
她让陆怡情和暴怒一起睡在哪里,并把自己的床铺让给了她们。
然而她前脚刚走,暴怒后脚就拉开了休息室的窗户。
陆怡情看向她,暴怒在晚风中眨了一下眼睛,随后翻下窗户。
不见了。
陆怡情打了个呵欠,趁这段时间,她拿出手机,继续翻那位记者写的新闻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陆怡情挑了一下眉,她走过去拉开门,却看到是魔术师站在门外。
他看到是陆怡情,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陆怡情问:“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他发现了别的动向?
一边说着,陆怡情一边顺手从头发里摸出了刀片。
她刚刚被女警带去盥洗室的时候,看到有警察把洗漱用品也搬来了警局。
于是她顺手从他们的洗漱用品里摸走了两片一次性的刮胡刀片,扎进了头发里。
魔术师看到她的举动,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那倒不是……我、我只是睡不着……我就在隔壁房间,听到这个房间有动静,所以才过来……”
陆怡情收回刀片,显然这人被白天的追杀给吓坏了。
“安夫人……还会追杀我吗?”
陆怡情说:“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你比我安全。”
反正在她的死线名单上,她的名次应该排得比他高。
魔术师:“……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陆怡情唔了一声,她继续低头翻阅新闻稿。
魔术师显然不想就这么回去,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他对安夫人的手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陆怡情嗯了一声,继续翻那些新闻稿。
翻着翻着,她顿了下来。
在一众或真或假的热门花边新闻之中,一篇个人专访稿格外显眼。
——是魔术师。
陆怡情原本在一目十行着滑动的手指停了下来,然后,她幽幽地抬起头,看向了魔术师。
本来打算远离是非中心,想要和陆怡情申请离开的魔术师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怎、怎么了?”
老实说,陆怡情救过他。
不止一次。
但他还是有点怕她。
陆怡情将手机屏幕调转过来,展示给他看。
魔术师看到这篇专访,先是疑惑,想了一会儿,记起来了。
“这个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十六岁的时候,一家新闻社为我们约下来的个人专访,经纪人全程安排的,那个时候我们刚出道满一年,他有心把我打造得闻名全球,所以才安排了这家A国的新闻社,说到底,他们家造势过很多热门头条,也拉过很多名人下水,我实在是不喜欢——”
他又顿了一下,然后自嘲般的笑了。
“但我哥哥喜欢。”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怕冷的战栗。
大多数时候,哥哥才是那个在前方露脸和表演的人。
而他是作为替身出场的。
也正因如此,那天的专访本来是应该让哥哥去的。
不过那天哥哥生了病,于是他应邀前往。
他和哥哥其实一样的,不仅仅是外貌,就连爱好、口癖和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都经过刻意的培养。
基本上,除了妈妈和他们自己,没有人会看出端倪。
但——
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他都感觉到,他就在那里。
他颤抖了起来,但还是选择继续开口。
“那位女士,我见过她,她有一个女儿,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孙女,她很爱这个孩子。至于那个女孩,她热爱魔术,收藏过很多魔术师的签名,我也算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