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正在这个时候,年轻警官的另一个同事已经从病房里走出来了(另外三个警察已经押着那几个匪徒往警车走了)
“病房里的那位女士说,她的老板之前就是在附近的一座开放式公园里被绑架的,很有可能和这五个附近跟过来袭击她们的匪徒属于同一伙人, 不过更具体的内情她也不知道, 说是觉得她的老板不会结什么仇, 让我们来问问陆小姐。”
因为陆怡情还能算是房东的半个老师, 也许她会知道房东在学校里结了什么仇(但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毕竟上一个和房东结仇的还是C,因为他拒绝和菜狗一起打段位赛。
陆怡情当然是摇了摇头。
目前看来, 她也不知道房东被绑架对于这个组织有任何利益可图。
且自他被绑架后, 勒索信或者视频也没有, 绑架团伙并没有一上来就展示他们的动机意图。
于是侦破的方向就变得遥遥无期了起来。
但旋即,她又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她醒着?”
这个“她”指的是咖啡馆店长。
年轻警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当然醒着, 话说, 她之前醒过来的时候, 就和你们有过交谈, 不是吗?”
陆怡情当然知道这个, 但问题在于,从头到尾, 她和暴怒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墙之隔的她难道就一点都不知情吗?
她也在瞒着警方。
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其实也早就知道暴怒的真实身份了?
如果咖啡馆店长此刻坦然地告诉警方,她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在开枪,那么警方必然会怀疑暴怒,带走暴怒。
但她没有,她顾忌着这个。
她在顾忌什么呢?
陆怡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除非,她知道陆怡情知道了她的身份和立场,她不敢。
一旦她抖出暴怒,陆怡情也会迅速地把她是组织的人这个信息告知警方。
而现在,她们至少互相有一个牵制。
陆怡情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自己对咖啡馆店长的怀疑。
蓦地,她的视线落到了手腕上的念珠上。
那个传教士挂到自己的手腕上的。
至今,她都没有摘下来过。
咖啡馆店长——她是嫉妒的人。
想通了这一层并确信了这一点的陆怡情无声无息地笑了。
表面上看她们似乎各不知情,但实际上,她们之间居然只隔着一层马上就可以捅破的窗户纸。
原来如此。
她想。
原来如此啊。
现在看来,也许她的房东会比她更安全。
年轻警官又扫了一眼她脚边的子弹壳:“陆小姐?”
他需要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排查那些非法经营黑市的私人老板只会加大他的工作量。
……他恨加班。
陆怡情眨了一下眼睛:“从死去的懒惰身上拿到的。”
用死人做成的借口总是好用。
毕竟他没法从公墓里爬出来向她抗议。
当然,如果能爬出来就更好了。
陆怡情想。
年轻警官被她噎住了。
他看上去无话可说。
也许他本来想开口说陆怡晴不该妨碍警方办理的公务,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陆怡晴的做法虽然并不合法合规合情合理,但她是对的。
没有这把枪,她今天晚上可能会死。
他会在葬礼上见到她,到处都是黑色的礼服和雪白的花朵,还有无数投向他的苛责目光。
正如那些虽然报警但因为犯罪分子还没开始实施犯罪于是警察就放任不管最后导致死亡的受害者们。
想活下去,想要多一份活下去的可能性,这其实没什么错。
年轻警官叹气,深深地叹气:“你今晚来警局过夜吧,陆小姐?”
他试探性地征求她的意见,没关系,他可以把头的午睡房间也给她腾出来。
头的被子是鸭绒的。
陆怡晴道:“我要留在这里照看我的朋友。”
年轻警官想到了这一层:“没关系,我们可以派人看护她。”
陆怡晴想了想,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跟你走。”
虽然暂时没法和咖啡馆店长对峙,但是她有警察看护,料想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她说着看向了暴怒,后者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无语。
当然了,扮演未成年人的代价。
不必承担责任,但也没有任何决定权。
这个时候,那几个警察已经把匪徒全都押回了警局,他们过来交接,最后留下两个警察来看护咖啡馆店长,另外三个回警局和剩余的警力连夜审讯那五个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