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洛正辞恍然大悟,他早就听说了。从国外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和京城霍家走得很近,前段时间他一直待在医院,还没来得及去一睹她的芳容,没想到她和自己的女儿是朋友,他更加欢喜了,“鸢鸢啊,请进请进,你想喝点什么?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叔叔,不用麻烦了,我今晚过来就是想和夏榆说说话。”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洛正辞一眼就很喜欢这个气质温柔娴静的女孩子。
洛夏榆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陆鸢尾这装乖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夏榆,奥斯陆那边寄过来了一个国际包裹,是你之前放在画室里的那些画,都给你放到二楼的画室里去了。”
“嗯。”洛夏榆点了点头。
“你把放在奥斯陆画室里的画都寄回来了,这次是打算留在国内吗?”洛正辞的询问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他当然是希望洛夏榆留在自己的身边。
洛夏榆浅浅笑了一下,她的瞳孔里像是有温柔的涟漪扫了开来,“目前还不确定,不过过年这一段时间不会走了。”
“好,要是你能留下来,爸爸会很高兴,如果你想走的话,爸爸也不会强求。”洛正辞结束了和苏婷婷那一段互相折磨,犹如牢笼般的婚姻,他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慈父。
“我会好好考虑。”洛夏榆脚步轻快的往楼上走,一个月之前她就联系奥斯陆那边的人把画给她寄回来了。
陆鸢尾跟在她的身后一同上楼,“之前听说你举办了一次画展,我还想去一睹你的画作呢,可是等我到美术馆的时候,发现你的画全部被一个人买走了。”
洛夏榆推开画室的大门,看到了里面整整齐齐的裹着里三层外三层油纸的画。
“一个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洛夏榆没有在注意自己交给美术馆多少幅画,也没有注意买走画作的买家是否为同一人。
“我一个外人比你都更关注你自己。”
“你不知道你的画都被一个人买走了,你应该更不知道幕后的买家就是霍霁吧。”
洛夏榆将手中的包包放在桌子上,她垂下眼睫,她确实不知道这一点。
陆鸢尾拎着包,漫步其间,打量洛夏榆这间宽敞明亮的画室。
“霍霁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洛夏榆从桌子的盒子里拿了一把手工刀,准备拆开油画,听闻她的话,她握着刀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几分。
“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件事?”洛夏榆觉得这有点反常,在她的印象里,陆鸢尾是她的情敌,不应该让她知道霍霁爱她爱得很深才对。
陆鸢尾步履安静的在画室里走动着,“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和你说这件事,我说的是事实。”
“你这个习惯真的不好。”洛夏榆将自己乌黑柔顺的头发挽了起来,她弯下拆快递。
“嗯?”
“别人问你问题,你每次的下意识反应不是回答,而是反问,这个习惯不太好。”洛夏榆平铺直叙。
陆鸢尾没有感觉到冒犯,或许洛夏榆说的对。
她走到了落地窗,前窗外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草坪,还有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各种热带景观植物。
“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的。”这一次陆鸢尾没有反问,而是选择回答。
她这句话语里透出来一些讯息,但是洛夏榆并没有往下挖掘。
陆鸢尾自己向洛夏榆交代了。
她的声音如同小溪流水一般,“我们两个人的不幸是相同的,也是不同的。在十三年前你父亲另娶他人的时候,我爸妈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他们也各自嫁娶。”
“原本我以为他们分开,另寻所爱,这对我来说会是一种解脱,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才是真正的深渊。”
“他们各自有了家庭,各自有了自己的爱人,我夹在中间便是个让两方都讨厌的存在,他们把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我身上。”
“小时候过得很艰难,人在很艰难的环境下成长,很容易养成尖酸刻薄的性子。”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我妈都恨不得除掉我,因为感受到了他们对我满满的恶意,我也知道他们会给我挖坑,所以每次他们问我问题,我的下意识都是反问,担心自己会掉入圈套。”
她说话的时候,洛夏榆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很久没动了,她没有想到过一个不经意的小习惯和陆鸢尾悲惨的过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