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她告诉他,“我叫阿无。”
他说:“我叫阿烈。”
两人结伴来到一个稍微安定的城市,在那里他们基本靠乞讨过活。古峰烈为了融入这里,与女孩姐弟相称。
或许被亲人抛弃的阴影始终在阿无脑海挥之不去,她的眼中渐渐失了原先的光彩,曾经那么渴望亲情的孩子对一切都不抱希望,也不相信任何人。
热闹的街头,在人来人往的脚步中,他们匍匐在角落不停乞讨,却没有遇到好心人肯施口饭赏个银元之类的。
天色昏暗之际,阿无怂恿阿烈,“咱们去偷吧,这么下去我们会饿死的。”
那时的古峰烈并不懂偷和抢的概念,他认为为了活命努力没什么错的,也并没有觉得不妥。
起初,他们手法不熟练,基本前脚刚摸到别人的东西,后脚就被发现,然后免不了一顿唾骂或挨打。
纵然如此,一天下来也不全是没有收获,偶尔会有好心人骂过后留下点吃食给他们,但更多的是他人满大街追赶的声音:“哪儿来的狗娘养的东西,偷东西偷到你大爷身上!”
类似这样的情况,被捉到肯定少不了毒打,每一次女孩会护在男孩身前求饶:“大爷,您行行好,我弟弟体弱,您打我。”
如此,每一次行窃后女孩浑身上下都挂了彩,但她毫不在意,只是气呼呼对古峰寒说:“这个世道想活命真难!”
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虽难,却也自在。
后来,他们碰到一个身穿白褂子的妇人,那人好像观察了他们好几天,在某一天清晨,她将他俩带到车站。
妇人给了他们一点银钱,指着人群中的孩子,教唆着:“看到了吗?那些孩子凭什么比你们过得好?他们有爹妈宝贝着,你们却只能沦为乞丐,公平吗!”
她的这些话刺激了阿无,只见女孩眼中满是愤恨。
妇人又引诱道:“将他们与爹妈分开,我手中的银元就都是你们的,以后便再也不会挨饿了。”
两人不疑有他,点点头。
阿烈在人流中顺手掏了一个人的行囊,阿无便故意大叫一声:“抓小偷!”
很快,车站因此混乱起来,追跑呼喊的声音引起不小的骚乱,待一切平静过后,好几个小孩无端失踪。
有巡警前来勘查,却因为现场太乱而一无所获。
如此,阿无和阿烈过了几天丰衣足食的好日子。直到后来几天,因为丢失儿童的事情引发全城关注,大人们很少再带孩子出门。
那个白褂女人找不到猎物,将目光盯住了正在啃馒头的阿无和阿烈。
此时,阿无察觉到不对,她赶紧拍掉阿烈手中的吃食,护着男孩,“别打我们的主意!”
可惜,为时已晚。
阿无觉得肚子很疼,阿烈却毫无症状,他不解地望着躺在地上打滚的阿无,问道:“你又很疼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呢?”
以往,阿无被人追着打,他也会问这样的问题。
男孩的反常很快吸引了那个女人,她慢慢来到阿烈身边,又带着以往的笑容,温声道:“来,告诉姐姐,为什么你感觉不到疼呢?”
阿烈没有理睬,一心只记挂在阿无身上,阿无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她清楚知道阿烈并不是一般人。
她呼叫道:“阿烈,打开光子,我们快跑!”
这么长时间以来,阿无第一次说出阿烈的秘密。
渐渐的,那间破旧的房子内,一道蓝光就要腾空而出,而在这紧要时刻,阿烈却突然倒了下去。
身后,那个白褂女人手中的针孔不知何时插进了阿烈的身体,她笑得阴森,“小妹妹,什么光子?不如好好细说给我听。”
阿无挣扎着,满眼诧异,她问:“阿烈怎么了!”
女人一步一步靠近,慢慢将男孩抱起,“还从没有人能逃过这一剂麻药!”
阿无蜷缩着身体,就在女人要带走阿烈时抱住了她的脚,她不断央求,“你不可以这么对他,用我换他吧!”
女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话落,房门被推开,几个人影闯进,她亦被带走。
*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阿无被关在一个小黑屋内,只有屋顶一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
她躺在一张床上,四肢被铁链锁住,旁边是她没见过的一排排药剂和仪器。
那个设计了他们的白褂女人带着口罩和手套不时在她身上注射各种药品,她时而迷迷糊糊,时而清醒。
耳边又有声音传来,很缥缈。
那声音问道:“告诉我,那男孩究竟是什么来历?”
阿无摇摇头不清楚,又有声音问道:“他的瞳孔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