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誉的耳朵里,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一把刀似的,刀刃锋利的刺向他。
他薄唇抿在一起,定定的看着她。
阿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觉得齐誉一直说詹长宁很危险,让她离的远一些,可她没觉得詹长宁会对她不利,甚至俩人现在合开一家铺子,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詹长宁有什么理由对她不利?
不是阿烟不信齐誉,是确实没有理由。
“你因为他的事情不开心吗?”
他忽地说了这样一句。
阿烟被他问住:“啊?我现在在问你问题,不是你问我问题。”
她的印象里,齐誉虽然面冷,但不是冷血动物,做事也向来有分寸,所以她才着急,想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她不想误会他。
男人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了一片阴影,看起来带着寂寥和疏离感。
“无可奉告。”
“你!”阿烟被他惹恼了,直接站起来,道:“不说拉倒!”
房门开了又很快关上,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胡岩敲门,探头探脑的进来。瞧见秦王面色不虞,便知道俩人吵架了。
原因他不知道,但想着男人嘛,还是要多让着女人,于是劝解道:“王爷,阿烟姑娘年纪小,有时候想事情想的不透彻,还得多让着些。”
齐誉没说话,只盯着灯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胡岩挠头,心想这怎么劝啊?
罢了,还是先从阿烟姑娘那边入手好了。
殊不知,阿烟越走越生气,等回到家的时候,气的脸颊鼓鼓。
烈儿揉着眼睛过来,阿烟压下心火,好言好语的和烈儿玩了一会就哄他睡着了,似乎气也消散了不少。
但,阿烟洗澡的时候,屋里的决明听见打水花的声音,似乎是气极了。
决明:……
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决明着实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决明生硬的道:“姑娘,需要我给你搓背吗?”
“不用了,你歇着就好。”
为了保护阿烟,决明在屋里铺了一个床榻,阿烟住在内室,她就在外室,若是发生了什么她好立刻行动。决明站在那,和胡岩的反应一样,都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洗漱的声音结束,决明听见阿烟从水桶里出来,她这才转过屏风去帮忙倒水。
阿烟也没注意她做什么,因为她正边擦拭头发边想事情。越想,阿烟就觉得生气和委屈。
她只是问他而已,他为何这般?好像她无理取闹似的。阿烟想,她信他,可是也要他说话啊,他不说她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
总之,这一晚上,外室的决明听了一夜的梦话,她哆嗦的捂住耳朵,心想也就阿烟姑娘敢骂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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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烟醒来的有些晚了。她边穿衣服边想这件事,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就像是心里有个小疙瘩似的,她不解开总觉得难受,甚至早上连她喜欢吃的鸡蛋羹都没吃几口。
“消息说阿烟姑娘早上胃口不大好,吃的还没有平日的一半多。”
郝仁照例汇报阿烟的情况,不可谓不细致。
齐誉没说话没表态,郝仁一时不知怎么办了,还是胡岩挥挥手让郝仁先退出去。
等胡岩从房里出来时,郝仁凑过来:“胡统领,王爷怎么了?”
胡岩叹气:“能怎么,和阿烟姑娘吵架了呗。”
郝仁:“啊?这是俩人第一次闹矛盾吧。”
胡岩嗐了一声:“正常,我和我妹还总吵架呢,说起来,我想我妹了,幸好等正月结束就能回漠城了。”
郝仁挠了挠头,跟着傻笑,胡岩眯着眼睛:“哎?我说我妹,你笑什么?”
郝仁:“没有啊,我没笑,胡统领你看错了。”
胡岩:“不对,你一定笑了!”
郝仁:“真没有!”
屋里的齐誉听见外面打闹的声音,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五味陈杂,手边的书许久也没翻看一页。
半响之后,他将书籍合上,闭着眼睛捏额角。
齐誉心情不好,阿烟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去往铺子的时候,在马车里詹长宁就发现她不对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
阿烟勉强笑了笑:“嗯,确实,做噩梦了。”
詹长宁想到她经历的事情,没问她这些,而是道:“我那有安神的熏香,等回去让应才给你送过去。”
“好,多谢长宁。”
到了铺子后,阿烟让人统计存货,幸好还够卖一段时间,不过她得赶紧想办法了。
要不,让詹公子帮忙找人?阿烟自己都不知道,她犹豫了,说明她没那么信任詹长宁,反而是想让齐誉找人时半点都没思考,直接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