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十分细致,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唐丝丝惊讶之后,就剩下欢喜了。
除了家人外,没人关心唐丝丝,这些年傅长黎将她照顾的很好,教她读书写字,教她为人处世,可谓良苦用心。
“长黎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呀?”
唐丝丝时常看医书,知道女子葵水之事很正常,但他一个男子,怎么知道的?
傅长黎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总不能说,是他主动问老大夫相关事项,该如何做能减轻痛楚,该怎么样注意身体。
“喝了,免得一会凉了。”
傅长黎端过糖水,唐丝丝乖巧的喝了。
一直陪着直到唐大勇回来,傅长黎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傅长黎脱下大氅,却发现内里有点点洇湿。
银灰狐狸皮的大氅,像是被洒了梅花似的,留下点点红印。
“福海,将这件衣服烧了。”他吩咐道。
福海接过衣服有点懵:“世子,这件是您最喜欢的,穿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烧了?”
傅长黎揉了揉额角,福海已经瞧见那点血迹了。
“这……唉,听说女人家的那个东西最为晦气,可千万别沾身上,会倒霉运的。烧了好,烧了就把霉运都烧光。”
福海说着往外走,身后傅长黎忽地道:“洗干净。”
福海回头:“啊?”
傅长黎神色莫辨:“我说,洗干净,你来洗,莫让旁人知晓。”
那件大氅被福海洗的很干净,一点痕迹都看不出,但放在衣柜里,傅长黎没再穿过。
经历了这一遭,唐丝丝身体和心理都发生了变化,总觉得自己是大人了。
这天去茶楼听书,崔明媚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丝丝,来那个是不是很痛啊。”
崔明媚比唐丝丝小一岁,还没到年岁,不过她有点好奇。
“还好吧,到时候我给你开方子,喝完就舒服不少,而且那个结束之后,再喝一剂汤药,可以排污净体,下次就没那么难受了。”
崔明媚笑嘻嘻的来搂唐丝丝,俩人闹作一团。
闹了一会,才想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崔明媚柳眉倒竖:“喂,吴竞,你听见什么了?”
吴竞是个好说话的软和人,脾气温和,任由崔明媚怎么说从来没生过气。
现在也是如此,他微微一笑:“什么都没听见。”
崔明媚哼了哼:“最好是这样。”
俩人每日都是如此斗嘴,唐丝丝都习惯了。听完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旁边闲聊之人说的内容也颇为有趣。
三个人品香茗吃糕点,日子过的悠闲又自在。
“哎,你听说了吗,开始征兵了。”旁边桌转了话题。
“是吗?没听说啊。”
“京城这边已经征完了,一路往东北方向去,征一路,等到边关时人也训练好了,正好上战场。”
“唉,怎么每到春夏时候就要打仗啊。”
“还不是那些蛮族,想得到更多呗。不过放心,咱们大历朝兵强马壮,没问题。”
唐丝丝也小声和崔明媚讨论,“当兵很苦的,你看我爹爹,脸上都留疤了。”
崔明媚:“肯定苦啊,行兵打仗哪有舒服的,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唐丝丝歪了歪头:“确实,不过他们都很厉害,我觉得我爹爹很厉害,他保家卫国,很伟大。”
崔明媚见过唐大勇,说实话,没人不害怕高大威猛的唐大勇,况且他脸上的疤也确实吓人。
不过崔明媚认为唐丝丝说的对,于是她附和道:“我也是这样认为。”
.
雨水连绵,种地的百姓们欢呼雀跃,春雨贵如油。
但是永安侯府却是一片愁云。
赵樱兰卧在榻上,一脸的病相。傅长明也从宫里赶回来,两个儿子守在榻旁。
“宫里怎么说?”赵樱兰声音虚弱的问。
“吃了败仗,圣上心情不大好,连带着太子殿下也心情不虞。”
赵樱兰道:“有此一难不是你父亲本意,那蛮族不知道从哪里聚集了一群会巫蛊之术的人,叫人防不胜防,这才输了。可你父亲也付出了代价,他……”
于十日前一战中,永安侯败,断左腿以保命。
“出了这样的事,圣上怕是不能再对父亲委以重任。”
傅长黎忽地开口,“想必父亲不日将归,母亲,人活着回来就是幸事。”
“我以前老是想着不让他再上战场,就是怕出事。可到底,还是出事了。”赵樱兰眼神空洞盯着帐顶,“圣上定会震怒,不知道我们一家将来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