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德败坏?”严雾耸着肩桀桀怪笑一阵,伸出食指边说着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郭晴:“你确定这话说的是我,而不是她?”
郭晴像被火烧一般燎着脚底板,忍不住的就要上前,被陆峥摁了下来。
他偏着脑袋,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被他左右,你放心,我只相信你,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胸腔里翻滚的热浆平息下来,涌入浪潮,一瞬填满了心海。
郭晴掠过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恍惚中明白过来自己当初败在了何处。
严雾惯会传播出一些似是而非引人争议遐想的话,而将整件事情推向舆论高峰的则是因为她自己孤高的烈性子。
对于那些假的传言,她自认清者自清从来都懒得辩解,可在他人眼中却是默认,愈发的引人浮想联翩。在听见那些谩骂指责时,她又压不住脾气以蛮力镇压,反将那些假的流言激荡得愈演愈烈,以致最终无法收场。
她若此时冲上前,搞不好真是正中严雾的下怀。
她一旦贸然出手,人们只怕是会误以为她是心虚想要遮掩,严雾再有意的加以引导,岂不假的也得坐实成真的?
对,她要沉得住气,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郭晴略一思忖后收回脚,竭力压下面上的浮躁。
她转眼瞥了瞥陆峥,心头不知怎的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楚,很复杂,既觉得安心又觉得不堪。
严雾观察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继续发起攻击,他笑着点点头:“也对,你去得晚,怕是不曾听闻池州城中人对她的评价,不如我与你说说?我这个当事人,必定比那些外人说得更清楚,更仔细。”
人群中,姜依依和姬怀生费了好一番气力挤到人群前方。
不明缘由,他们不好插手,又难得见陆峥有这股血性,也不想抢了他的威风,便没有立即上前。
观望了这许久,姜依依实在忍不住嫌弃道:“啧,英雄救美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让个小人嚣张至此。”
一听这话,姬怀生就知道她要出手了。
他挑了挑眉,乜着她小声问:“你想怎么做?”
姜依依晃着眼睛梭巡一番,看见不远处有个妇人手臂间挎着菜篓子,从里面冒出一截碧绿的青菜叶,她心中有了主意。
她给了姬怀生一个眼神,而后朝着那妇人挤过去。
姬怀生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在她身后。
“我与她曾有过婚约,这事你知道吧?”包围圈中的严雾还在继续说:“不过最后我们的婚约取消了,你又可知是为何?”
陆峥还是浑不在意,神色无波无澜:“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或与阁下所说的截然不同,要不我先说?”
严雾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截住他的话:“欸,片面之词怎能做得真......”
“池州城中的人不就是听了你的片面之词,至今都不知你的丑恶嘴脸?我凭何要相信你的话,却不信身边与我并肩作战的人?”陆峥笑了一声抢先道:“我猜猜,你无非是想说,她与你有婚约在身却与外男行不检之举,而这么做的人究竟是谁,你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郭晴猛地看向陆峥,身体也一下僵住,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他果然全都知道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这盆污水泼在身上之后便再也洗不掉,他是否也曾有过那么一刻的怀疑?
惊愕恐惧担忧化成一根刺,刺进了掌心,连带着心脏疼得一起骤缩。
她畏怯的抽出手,还未远离,指尖被陆峥反手抓在掌心里。
心脏“咚”一下似掉进了深海里,脑子空荡荡的,一会儿很安静,一会儿又很嘈杂。
她卑怯的抬头瞻望,他专注的目视着前方,没有分给她半缕眼神,也看不清神情,只有握着她的手热情似火。
陆峥心里也跟打鼓似的,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消除她心底里钻出的别扭,只知道此时此刻,他要紧紧抓住她,绝对不能放开。
严雾的心情也乱了,显然没料到陆峥突然来这么一出。
倘若再揪着此事,只怕拿捏不了郭晴,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骚。
他环顾着四周再次窃窃私语的人群,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颇有些狗急跳墙的意味:“那些都是她对我的陷害,当年若非我爹救了她爹一命,哪来他们家现如今的风光,可他们家却忘恩负义,不仅不顾念我是恩人之子,还将我赶出郭家。”
说着说着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转向左右围观的人放声大喊:“大家评评理,世上何来如此忘恩负义的一家,我爹就是为了救郭家主,才落下顽疾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