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的案子查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已经暴露足够多的信息。余时年先简单说了下基本情况,才提到这两天的收获。
“之前我们查过杨牧的X信和手机通讯卡,聊天记录都很干净,除了兼职公司的老板和房东,上面没有其他人。他和背后人的联系方式,很可能跟他偷车的行为一样,是用的黑卡。但今天我们发现了这个……”
余时年把手里的名单递给吕良舟。
刚才周宇提到杨彦斌的名字时,他就隐隐有种感觉,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杨彦斌所在的名泽酒店是覃家的产业。周宇家没有经商,并不清楚覃家在蓉城的真实实力。宏利集团背后盘根错节,如果真的如他推测的那样……
吕良舟接过名单,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又放下。
“说说你的怀疑和思路。”
余时年将吕良舟的反应和动作尽收眼底:“杨牧和背后的人不可能不碰面,他们性格谨慎,只会选择最寻常又不易被察觉的方式。覃朝阳、杨彦斌、覃安三人名下的车都在杨牧兼职期间去过对方的店里,而这三人本身就有切分不掉的关系,我怀疑他们中有人利用这种方式和杨牧进行碰面交易。”
电话交流的局限太大,不管是资金往来,还是谈更隐秘的任务,他们总会碰面。而这,也是杨牧之所以选择兼职的理由。
“他们需要一个安全的交易场所……”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两人如何利用这些地方进行交易。
加油站、汽修厂……这些对于覃朝阳、杨彦斌、覃安三人而言的必经场所,只需要一个短暂的碰面,就能完成一个计划或是资金的交接。
吕良舟看向余时年:“你刚才说‘他们中有人’……你怀疑谁?”
余时年脑海中闪过许婠曾经提到的那个名字,却没有回答。他目光直视吕良舟,没有其他下属见到领导时的怯懦畏惧,也没有某些人的谄媚奉承,有的只是如古井般的安稳平静。
“吕局,我想知道你今天找我谈话,是因为杨牧的案子,还是不仅限于这个案子?”
面前的男人眼里是不卑不亢的坚毅。吕良舟突然笑了:“很好。时年,保持住你现在的敏锐。”
吕良舟收起笑,正了正身子,从桌上放着的随身公务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进一旁的电脑。
“你过来看看这个。”
漆黑的电脑屏幕上,正中赫然是个巨大的英文——Killer。
“十年前,一款叫Killer的游戏在国外风靡。跟别的游戏不同,这款游戏采用的是会员推荐制,想要进入游戏,得由原本的老玩家推荐,并缴纳高额的保证金。因为门槛高,传播范围小,这款游戏出现的第一年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直到……”
吕良舟点击电脑上资料的第二页。屏幕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出现在正中。
“Arvin,三年前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逮捕入狱,后在警方调查中,被判定为模仿犯罪。而他模仿的来源……”
资料跳转到第三页,页面再度停留在Killer上,只是这次,后面跟了一串解释。
“Killer——以会员匿名悬赏制发布以暴力、凶杀、危害公共安全等,面向多国普通民众的恶性犯罪活动的游戏组织。目前多国已发现其有关恶性案件已超上百例……”
“这个组织……”余时年喉结滚动,有些发干。
吕良舟说:“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确实不仅是因为杨牧的案子才来找你谈话。或者准确地说,杨牧涉及到的,很可能不仅仅是眼前的案子。”
“时年,你很敏锐,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
余时年沉默,过了好一会,他的视线才从电脑上移开,问:“吕局,我想知道,这个案子,或者说这个组织,跟许婠父亲的事有关吗?”
提到许婠,余时年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他沉声道:“杨牧不止一次针对过许婠,我不相信这样一个背后涉及到庞大犯罪组织的人,会无缘无故地袭击许婠这样一个普通人。除非,在他们眼里,她有着特殊含义。”
许婠曾说过,她唯一做过的引起对方注意的事,是7.24爆炸案。她也曾旁敲侧击的让他帮忙查覃安,并且同时提到了她父母。余时年敏锐地感知到,或许这一切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余时年的问题直白又切中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