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按照你说的, 把杨牧兼职期间接触过的所有车的车主都找出来了。不出所料, 没有重复的车牌,但是也有点线索。除了杨彦斌,我还发现了几个相同姓氏的车主。”
周宇把手里的名单放在桌上,用手指点了点车主名单那一排。
“覃!这个姓还蛮少见的。很巧的是,这个少见的姓在杨牧曾经兼职的地方出现了两次。不过两次地点不同, 车主姓名也不一致。我顺着往下查了一下……”
周宇的声音渐渐飘远,余时年的视线紧锁在名单上某两个熟悉的名字上。
“覃朝阳、覃安。”他不自觉念出声。
“对。”周宇没注意到余时年的异样,“这两人……”
“是父子。”余时年接话,突然问, “你刚才提到杨彦斌, 他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握住名单纸张的一角, 不自觉捏紧。
“什么都瞒不过你。”周宇笑着说, 显然因为终于查到了线索, 心情轻松了不少, “虽然名泽酒店的经理是杨彦斌, 但实际上这家酒店真正的老板是这个叫覃安的男人。”
说到这, 周宇看向余时年:“诶,师兄, 我记得你外公名下不是有好几家公司吗?你听说过他没?他爸,也就是覃朝阳,是我们本地很有名的那个宏利集团的老总……”周宇注意到了余时年微变的表情, 突然噤声。
余时年骤然起身:“我有事去曹队那儿一趟。”顺手抓起手里的名单。
“我……”周宇正想说“我和你一起”,话音才落, 余时年就消失在门口。
“奇怪……师兄,又发现了什么?”
……
医院。
许婠的伤休养得差不多了,医生一大早通知她,今天换完药,下午就可以出院。许婠知道后,就给张倩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回家,今天不用来医院送饭。
“有朋友会来接我。”许婠解释说。
张倩收到消息后也没纠结,她和许婠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两天,但也摸到了对方的脾性。小姑娘说话直来直往,说不用就是真的不用。
换完药,时间还早。
许婠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之前张明涛住院也是在这里。再加上她连逛了几天,对住院部的路很熟。
7.24爆炸案发生后,牛建平、蒋志远、赵伟被抓,三人又在第二天前后脚逃出医院,最后一死一重伤昏迷,只剩下牛建平成功逃脱。直到牛建平再次犯案,又因意外死亡,当时重伤昏迷的赵伟直至今日也没醒。
许婠记得,赵伟如今依旧住在这家医院顶楼的特护病房。
通往顶楼的楼梯和电梯门口,时不时有便衣警察巡视,许婠已经开始熟练使用轮椅,独自进了电梯,却没有直达顶层,而是按了个“四”。
这几天她并不是真的闲逛散心,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医院里每天人来人往,护士、医生、病人,四面八方涌来的人鱼龙混杂,出了病房,时刻都是吵闹的,大量的信息被动涌入耳旁,许婠也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牛建平三人逃跑时,有门诊部三楼起火,赵伟逃到住院部四楼,并且挟持了一位护士。
“叮——”
电梯打开。
许婠推着轮椅出去,狭长的病房长廊像是一比一复制,每层楼都大差不差。
她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牛建平三人会默契的选在同一天,且相差无几的时间逃跑?是爆炸案计划开始前就提前的约定,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轮椅在地上发出咔嚓轻响,许婠从一间间病房路过,四周都是脚步声和说话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忙,只有她像个闲散的游客,漫无目的的闲逛。直到周围杂乱的声音中,她依稀听见了“小钟护士”四个字,驱使着轮椅的那双手才静默停下。
轮椅停在了一间病房外,许婠侧头,听见病房里的其中一名护士说:“过了这么久,咱们小钟护士终于克服心理障碍,来四楼了……”
……
刑侦队,办公室。
余时年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略带沧桑的男声。
“进来。”
听见声音,余时年略微一怔。推开门,办公室里坐着的果然不是曹启华。
“吕局。”余时年喊道。
“坐。”吕良舟抬了抬下颚,倒了杯茶。
余时年接过茶坐下,茶香氤氲,嫩芽似的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一看就是才泡的。
“您在等我。”余时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吕良舟放下茶壶,抿了口茶:“说说案子现在的进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