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一听赶紧擦拭眼泪,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些笑容,说道:“是是,是我的不是,少爷你没事就好。”
无忧在张叔的搀扶下吃痛地站起身来,他怨怨地看了一眼被点了穴的梦珏,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老仆说道:“张叔,他们是我的客人,也是父亲的救命恩人,要好生招待他们。”
“这位是我家的管家,你们叫他张叔就好。”无忧向令歌他们介绍道。
张叔笑脸盈盈,一团和气,他朝着令歌几人拱手一拜,说道:“那日我收到了老爷的来信,在信中老爷说他们遇刺,”张叔看向令歌,只觉令歌气质出尘,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说是幸好有一位少侠出手相救才安然无恙,想来就是这位少侠。”
令歌微微颔首,承认了此事。
“张叔你知道?为何不告知我此事?”无忧质问起张叔,“要不然方才我也用不着叫人明日去联系父亲的队伍核对此事。”
“老爷在信里特意嘱咐,让我不要告诉少爷你,以免让你担心。”张叔无奈地解释道。
“罢了,”无忧无奈一叹,“对了,张叔,书局的事可有进展?”
张叔闻言,看了一眼令歌他们,神色严肃起来,说道:“有,据那夜打更人所说,他曾在书局附近看到有身穿飞鱼服的人群出没……”
“飞鱼服?”无忧和辰玉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
令歌不解地看向令楷,只听令楷解释道:“飞鱼服只有皇家的锦衣卫才能穿,看来是锦衣卫带走了洛伯他们。”
令楷叹息,说道:“如果真的是锦衣卫带走了书局上下之人,那么这背后所牵扯的,就不再是我们能够轻易左右的了。”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秋夜的凉意浮动在四周,让人不禁一颤。
张叔安慰着说道:“各位也先别着急,都早些休息,有什么事等休息好了再说。”
令楷颔首,赞成张叔的说法,道:“张叔所言极是,大家早些休息,一切从长计议。”
几人颔首赞成,令歌随即解开了梦珏的穴道,梦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乖乖地跟着辰玉。
在张叔以及几位仆人的提灯引路下,他们来到所住的一座庭院。
无忧解释道:“你们的身体非伤即虚,这庭院里种着各种安神怡人的花草,你们住在这,对你们的恢复也有好处。”
“多谢许公子和张叔的照顾。”令楷向无忧和张叔道谢,令歌也跟着颔首道谢。辰玉和梦珏则不置可否地忽略了无忧的一番好意,无忧也没说什么,只是多白了梦珏一眼。
“那你们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无忧说道,随后便和张叔一同离开了庭院。
令歌发现辰玉和梦珏一见如故,一直在聊着天。
“你和令楷自己选厢房吧。”辰玉对令歌说道,“我和梦珏住主房,也好有个伴。”说罢,她便和梦珏走进了主房。
此时,令楷开口对令歌说道:“令歌,陪我一起去看看房间。”
令歌点了点头,随着令楷前往一旁的西厢房。
等进了厢房,令歌发现厢房中烛火通明,物件摆设应有尽有,屋内陈设简约却不失格调,花瓶中散发出淡淡幽香的花朵也是刚插进去的。
再往里看,令歌便突然神色一滞,只见房间里正好有两张床铺,一时间,他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既然有两张床,令歌就留下来吧,今日我还没换药,就有劳令歌了。”令楷一脸含笑着说道。
令歌暗中一叹,别无他法。
待给令楷上好药之后,令歌却发现干净的纱布已经用完,他看了一眼裸着上身倚在床上的令楷,只见令楷正看着手中的一本书,身上剑伤所结的疤已经掉落,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粉色痕迹,想来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完全褪去伤痕。
多亏遇仙山的膏药,要不然这位温润如玉般的才子诗人就要留下道道伤痕了。
突然,令楷放下了眼前的书籍,与令歌四目相对,开口问道:“令歌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令歌流转目光,解释道:“纱布没了,我去要一些回来。”说罢,令歌就往外走去。
令楷唤住了他,道:“罢了,夜色已深,令歌你还是早些休息,我身上的伤疤已掉,用不着纱布了。”
令歌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令楷,只见令楷似笑非笑,一双深邃的眼睛正望着自己,一时间,令歌有些发愣,他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回来。
“令歌,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令歌坐下身来,看着对床之上的令楷。
令楷坐直身子,说道:“我记得之前你看我的诗,说我是一个有血有肉之人,是不是之前我在你的心中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