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令歌看清了令楷的侧颜,只见令楷鼻梁挺拔,眉目微皱,显得整个人格外清俊。
令歌有些出神,直到听令楷开口提醒时他才回过来,“小心对方可能会放迷药。”
令歌点头,与令楷皆用面巾捂住口鼻,为了以防万一,令歌还特意为令楷和自己注入翎羽真气护住心神,以免被迷药麻痹晕倒。
“多谢。”令楷低声感谢道,微微笑颜落入令歌的眼眸,让令歌再次惘然。
忽然,在余光里,令歌瞥见一道黑影出现在了阁楼的后门,只见那人的个子谈不上高,但也不矮,身形如少年一般,在后门停了下来,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令楷用很低的声音对令歌说道:“看。”令楷指了指门缝,令歌顺着望过去,发现有一根管子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很快,令歌又闻到了那股极难察觉的淡淡香气,此药不见颜色,再加上气味极淡,若非事先提防,很容易被其迷晕。
见迷药渐渐散去,令歌欲起身而上,却被令楷止住。他不解地看着令楷,只见令楷微微摇头,示意时机还不成熟。
很快,那人便从外面动手准备进入阁楼,门上的门闩禁不起他的折腾,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想来这人对自己的迷药很是自信。
门从外面被推开,骤然间,屋内光亮了许多,一道长长的黑色身影亦倒映在屋内的地面上。
那人当即大步走入,打量了一下四周,发出轻蔑的笑声,开口说道:“本来想着白天遇上一个自讨没趣的已算是稀奇了,想不到晚上还有这种人,这书局可得感谢本少爷。”
令歌疑惑,此人的嗓音听上去像是一个少年,甚是清朗。
那人开始在屋内转悠起来,脚步轻快,只是他并未发现任何一个人,不免有些紧张疑虑起来。
“奇怪,烛台还放在这,是晕倒在柜台里面了吗?”那人喃喃道。
令歌听到脚步声向着自己和令楷靠近,他看向令楷,见令楷点头示意,于是他气沉丹田,心里开始倒数三声。
三,二,一!
只见令歌忽地一跃而起,一脚蹬上身前那人的胸膛,那人当即吃痛地大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谁啊!”
那人见令歌他们并未晕倒,顾不上疼痛,只是立马连滚带爬地起身向外跑去。
令歌并不担心那人逃离,他本就不想在阁楼里面教训收拾此人,以免毁坏书籍书架。
那人才跑出门口,一道月色身影就已经闪到他的身后,同时,他的身体当即失重,直接从门口飞起,摔至院子的石砖之上。
借着月光和天空洒下的洛阳城灯火,令歌看清了那人,不免一愣。
只见那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的碧绿色锦衣被摔得七皱八褶,发丝凌乱,稚气清秀的五官也挤在了一起,神情甚是痛苦。
不知为何,令歌总觉得少年的模样甚是滑稽。
少年现在浑身疼痛,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过神,想从身上再找些迷药出来,却发现已经尽数用完。
一筹莫展之际,他见到一位面戴白巾,身着月白衣裳的男子从天而降,手持玉白长剑,明亮似月光,落在他的身前。
少年瞳孔瞪大,痴痴地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男子,半饷他才反应过来,此人正是方才攻击他的那人。一时间,他面露恐惧,双手撑在身后,吃痛地向后退着。
只是他发现自己每往后退一步,眼前这位飘逸如仙的男子便上前一步,与他愈发接近。
少年极力地挤出笑容,他本想与男子周旋一番,却发现眼前的男子眼神冰冷如雪,寒意刺骨,手中的长剑已经指向了他的胸前。
在月光之下,少年能清楚地看见刻在剑刃上的几株兰花草,高雅清丽得令人毛骨悚然,刹那间,少年只觉自己的全身被冷汗浸湿。
正当少年快急哭时,他听见令歌嗓音冰冷地说道:“说,清飖书局的人都去了哪里?”
“我……”少年感觉自己的嗓音已经颤抖,“我怎么知道?我也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令歌微微蹙眉,眼前的少年定是在骗人,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你说实话,”令歌手中的剑离少年的胸膛更近,他开始模仿辰玉的口吻,吓唬少年,“否则,你小命难保。”
少年见状,当即带上了哭腔,慌忙解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句句都是大实话!”
少年心中连连叫苦,也许老爹说的是对的,不会武功之人怎么闯荡江湖?
这时,令歌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过头一看,正是戴着面巾的令楷。
“把剑放下吧,我来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