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近十年的光阴就在这么简单的动作之间,弹指即过,一去不回。
“方才走的时候,我听耿善和周玉对我说,阿楷你来城门这边等我,原来你是提前过来买糖葫芦了。”
令楷含笑回应道:“娘和洛伯嘱咐我,这次在路上要好好地照顾你,我自然得上心,投你所好。”
令歌吃了一颗糖葫芦,牵着雪君继续往前走去,令楷见状也含笑跟上,走上几步之后,令歌停下脚步,将糖葫芦递到令楷的嘴边,说道:“你也吃。”
“多谢令歌的好意。”令楷笑着咬下一颗糖葫芦,“这糖葫芦还是这么酸甜可口。”
看着令楷的笑颜,令歌深深一笑,说道:“的确,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令楷便搂住令歌的肩膀,一同往城门外走去,踏上前方未知的道路。
出城之后,两人骑上各自的马并肩而行。
令歌轻抚着雪君的鬃毛,说道:“这几年,雪君陪着我走南闯北,消瘦不少,等这次尘埃落定,我打算让它好好地休息了。”
“如此甚好,我们都应该好好地休息了。”令楷回应道,他垂眸看着墨宝,又道:“原以为墨宝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没想到今日带它出来倒是精神饱满,兴许是看见雪君的缘故。”
令歌颔首轻笑,目光落在令楷腰身的鸣春上,不等他开口说话,令楷已经会意,取下鸣春,开始吹奏。
箫声悠然动听,飘荡在天地之间,吸引着四周所有人的耳朵,他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皆沉醉在箫声之中,欣赏地看着吹奏箫声的男子。
看着身边闭眼吹奏的令楷,令歌欣然含笑,他的眼眶里不知不觉间涌上泪水,仿佛回到多年前一般。令楷的一举一动,皆牵引着他的灵魂和思绪,在风中,在曲中,无拘无束地飘游着,享受着美好。
虽然时间地点皆已改变,但是人物依旧是他们彼此,更庆幸还是他们彼此,令歌由衷地感激着这一刻。
一路上,晴空万里时,他们欣赏山水风光,呼吸着久违的自由气息;小雨淅淅时,他们撑着伞在雨中缓缓行走,如诗如画;偶遇倾盆大雨,他们则躲在一切可以避雨的地方,静静地听着大雨落下。
一日,令歌牵着雪君立在瀑布之前,看着流水逝去,出神不已。
“令歌。”
令歌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头上被人从身后戴上东西,他取下来一看,发现是一个花环。
看着精致鲜艳的花环,令歌赞叹道:“阿楷编织花环的手法愈发娴熟了。”
令楷笑道:“令歌谬赞,不过始终不及令歌你的手法。”
令歌颔首一笑,朝着花丛边走去,少顷,他编织出一个花环,回到令楷的面前,替令楷戴上。
只听令歌歉然地说道:“阿楷,今日是你的生辰,实在抱歉,我来不及准备礼物,等到了前面的县城,我再补给你。”
“无妨。”令楷牵住面前令歌的手,他走上前,轻嗅着令歌头顶的花环,“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比什么礼物都珍贵。今日,我头顶的花环就当礼物了,在我的心里,它永远不会枯萎。”
令歌微笑,他伸出手拥抱住令楷,说道:“阿楷,你永远在我的心里,永远……”
一个月之后,永治三年,七月初六。
初秋时节,青岩山漫山遍野仍是青绿一片,偶有秋风掠过,落叶飘零,点缀在鲜有人迹的官道之上。
黄昏之时,令歌和令楷来到青岩山山脚的客栈,客栈内光线朦胧,掌柜看清是他们前来,当即上前迎接。
“草民拜见王爷和韩相,不知王爷和韩相前来,有失远迎!”
“掌柜无需多礼,”令歌上前将掌柜搀扶起身,“我和韩相这次是微服私访,不宜声张,还请掌柜替我们保密。”
掌柜颔首,回应道:“王爷和韩相放心,今日客栈内就我和伙计们,并无其他住客。”
令楷问道:“掌柜,这段日子,客栈内可有住进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他的腿有伤。”
掌柜细细地回忆着,半饷,他惊呼道:“有,数日前,他在此处住过一晚,第二日就上山去了,不知去向。”
令歌微微点头,他对掌柜说道:“多谢掌柜告知,我们要一间房,准备一些简单的饭菜便好。”说罢,令歌欲往楼上走去,忽然,他又停下脚步,又对掌柜吩咐道:“再上一坛好酒。”
令楷并未多问,他跟上令歌,说道:“看来如我们的人所言,燕北现在就躲在深山里,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上山寻他。”
“不急,”令歌微笑摇头,气淡神闲一般,“明日是我的生辰,等明日之后再从长计议。今夜我们喝喝酒,好好地休息一晚,明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