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令楷闭上双眼,与令歌紧紧地相拥,一夜无梦。
清晨光线初照时,令楷从睡梦中醒来,他缓缓地坐起身子,不愿惊扰令歌的睡梦,却不想自己才坐稳身子,便听见令歌开口说道:“阿楷,我替你束发。”
令楷愣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睁开双眼的令歌,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真实,半天他才微笑点头应下:“好,我也替你束发。”
待两人束发更衣之后,他们便在房间里共用早膳。在送令楷离开房间之前,令歌唤住了他。
“阿楷。”令歌上前伸出双臂环绕住令楷的脖颈,在令楷的唇瓣上落下轻轻一吻。
“早些回来好吗?我们一家人吃晚饭,婶婶说她今日要亲自下厨。”
“好,我早些回来陪你们。”令楷含笑点头应下,他轻抚着令歌的脸颊,万般不舍却不得不离去。
令歌立在门边,目送着令楷披着一身暖阳朝前走去,时不时,令楷会回首看向他,双目含有浓厚情意,俊毅的面容在阳光之下更是愈发迷人,深深地吸引着令歌的目光。
令楷的背影消失之后,在缕缕晨风里,一切愈发清晰,令歌的双眼闪过泪光,却很快被他掩藏,不见踪迹。
是日傍晚,夕阳竹林之中,令歌独自一人倚着竹子坐在地上,注视着手中的一瓶药。
正当他出神之际,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清扬舒缓,踩在竹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令歌抬眸看去,只见令楷已经悠然而至,唇边含笑,身披夕阳橘光,光彩夺目。
令歌坐直身子,看着令楷坐在自己的身边,一时间,令歌发现令楷身上的兰花草香囊让周围的兰花香气愈发浓郁,令人沉醉。
“令歌手里拿的是什么?”令楷远远地便注意到令歌手中的药瓶。
令歌回应道:“这是今日无忧给我的药,他和许伯伯改进了配方,可以更好地控制我体内的真气,有了它,这次就不怕有危险了。”
说罢,令歌将药瓶递给令楷,又道:“交给阿楷你替我保管吧,这样我们都安心。”
令楷点头,他将药瓶收入袖中,说道:“好,我替你保管,令歌你也替我重新保管一样东西。”
只见令楷从袖中取出一串手链竹节状手链,并牵过令歌的手,将其戴在令歌的手上,“母亲的手链,令歌,你可以替我保管一生吗?”
看着手上的手链,令歌回忆起昔日自己的二十岁生辰,令楷曾将此物作为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
“你的心意,我自然会保管一生。”
令楷闻言,搂过令歌的肩膀,与其相互依偎,欣赏着夕阳里竹叶飘零之景。
“令歌打算何时走?望舒师姐婚礼后的第二日吗?”
令歌点头,却又犹豫片刻,说道:“是,不过,我们可以再等几日,等你过了生辰再走。”
“不了,”令楷摇头,紧紧地握住令歌的手,“免得夜长梦多,我们早日找到燕北,了结一切。”
看着令楷坚定的双眼,令歌颔首应道:“好,听你的。我们回去吧,忘了说,师伯带着瑜儿来了。”
“太好了,我一直都没有见过瑜儿。”
“瑜儿活泼爱笑,你会喜欢他的。”
……
是夜,月明星繁,夏季之时,玉迟王府的花园尽是一片青翠浓郁之景。
习习晚风,疏风抱着瑜儿坐在玉衡亭里,欣赏着满池逐渐盛开的荷花。
此时,令歌前来,他端着一盘糕点,并递给瑜儿一块。
瑜儿含笑接过,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令歌,好奇不已。
疏风对瑜儿说道:“瑜儿,这是你舅舅,快叫舅舅。”
瑜儿笑个不停,口齿不清地唤了一声:“舅……舅舅。”
令歌笑道:“瑜儿还小,以后会说清的。”
疏风欣慰点头,说道:“这小家伙生性好动,也就这会你拿着吃的过来才定得住他,以后多半是个习武的料。”
“如此甚好,”令歌一边笑道,一边坐下身来,与疏风面对面,“若是学武,有望舒师姐和风澈兄在,定然将他培养得武功盖世。”
“不不不,我还是更想让你教他,”疏风压低嗓音,生怕被别人听去,“我可不想让瑜儿痴迷武学成他们那样。”
令歌闻言忍俊不禁,石桌上的灯火映照着他的欣然笑颜,疏风看在眼里,心生宽慰,他说道:“令歌,你师父在天之灵,看见你和我们团聚,定然会为你感到高兴,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会谅解你的痛苦和难处。”
“师伯知道,这一切并非你的本意,我们都是被算计之人。这些年,你总是担心害怕,害怕你的身世导致我们决裂,可是孩子,连接我们的并非血缘,而是感情,你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