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小涵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令歌正牵着令楷而归,令楷身穿一件黑色披风,以抵风寒,虽然发丝散乱,却也难掩其俊逸容颜。
“真的!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大家!”小蝶开心地说道,她一向稳重,难得如此这般欢欣雀跃。
小涵则踏着小碎步一路小跑过去,见到令楷平安而归时,她微笑着问候道:“王爷,令大人。”
“无事了,陛下下旨免去令楷之罪。”令歌对小涵说道。
“恭喜令大人!”小涵闻言立即福身,“小蝶姐姐已经回王府里告知大家了。”
正说着,小涵便注意到令歌和令楷的手一直紧握着,她急忙地避开视线,深深一笑,说道:“奴婢现在就回府给令大人准备一身周全的衣裳。”说罢,小涵便先行小跑回府。
“令歌还没握够吗?”令楷开口问道,语气温柔,却依旧紧紧地握住令歌的手。
令歌颔首一笑,看向令楷说道:“我们一路都牵着手走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会。”
说着,令歌和令楷便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那是梦珏和盛楠,以及以望舒为首的玉清卫众人,皆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
见他们二人回头,众人立即转头看向别处,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瞧,这天待会要放晴了。”
“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也该晴了。”
……
令歌回过头,忍俊不禁,令楷见令歌眉眼舒展,也不免一笑。
阴云渐渐散开,久违的阳光重新洒下,照映着长安城。
金銮殿在阳光下愈发熠熠生辉,金碧辉煌。
殿内,萦绕着淡淡的药香,皇帝端坐在榻上,正独自一人饮茶看书,只是他眉目紧皱,心事重重,手中的书本也未翻看几页。
这时,黄飞走进殿中,放低声音对皇帝说道:“启禀陛下,玉迟王和令大人来了。”
皇帝稍作精神,说道:“传他们进来。”
“诺。”
皇帝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却实在无心于此,很快,他的耳边便传来令歌和令楷向他行礼请安的声音:“拜见陛下。”
“免礼,来了就好。”
皇帝抬头看向他们二人,只见令歌和令楷衣着整齐得体,一位月色锦衣,一位青衣官袍,皆典雅不凡。
皇帝端详令楷片刻,开口说道:“令楷,不,朕该叫你一声韩清玄才是。”
令楷并未接话,只是听皇帝继续说道:“如今朕已下令洗去韩家冤屈,朕希望你不要再纠结于过往,以后好好地活下去,你要知道,你这条命可谓是来之不易。”
“臣明白,臣多谢陛下开恩,也多谢玉迟王出手相救。”令楷颔首回应道。
“除了令歌,你还应该感谢孙太傅和朱大人,还有胡阳,”皇帝浅笑一声,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胡阳那小子是和你同辈里唯一敢上奏替你求情的,有这样的知己好友,你应当珍惜才是。”
“臣谨遵陛下教诲。”
令歌想起胡阳先前来王府寻自己,为了让宋君逸相信自己不会再管令楷之事,当时的自己便拒见胡阳,听小涵说,胡阳在王府门前气得直跺脚。
正想着如何向胡阳抱歉时,令歌便听见皇帝说道:“孙太傅今早入宫,带来盛贺的罪证为你开脱罪名,同时也主动辞官,此事你可知晓?”
令楷的神色变得沉重,他当即拱手拜道:“太傅大人为大齐江山做出莫大贡献,是造福社稷之人,当年救臣之事,并非太傅之过,还望陛下三思。”
“令楷,你多虑了,并非朕有意治罪,而是孙太傅去意已决,”皇帝否认道,“如今他年事已高,却还要为朝廷继续操劳,朕实在于心不忍,最终只得答应。”
皇帝看出令楷满心愧疚,便安抚道:“你可知孙太傅为何保你仕途?因为他觉得你是一位可塑之才,你会对大齐江山做出贡献,守住大齐黎民百姓,朕也信你,你可明白?”
“臣愧不敢当,”令楷回应道,“臣现在无心于此,怕是会辜负陛下和太傅的一片期许。”
皇帝说道:“无妨,朕会留给你时间去考虑的,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辜负朕和孙太傅的一片期许。”
令楷默然思索,不知如何回应。
皇帝垂眸看向手中的书本,说道:“去玉门关吧,两年后回京述职,你再给朕答案。”
令楷并未流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只是拱手道:“臣谨遵圣意,臣在玉门关定会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不负陛下和太傅大人的期许。”
他明白,不管以后做出怎样的选择,如今离开长安才是万全之策。
“皇兄,我也打算……”
并未等令歌说下去,皇帝已经抬眸看向他,温柔地说道:“令歌,朕知道你要说何事,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去留随你,朕只希望你知道,长安永远是你的一个家,你随时都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