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逸心中大喜,他虽未见过仪鸾,但也一向听闻仪鸾武功高超,甚至在顾玄之上,如此一来,今日令歌定然不能再带走令楷。
“仪鸾大人,还请快些宣读圣旨,以抚人心。”
仪鸾并未回应宋君逸,而是他身旁的袁达海开口说道:“宋大人稍安勿躁,圣旨在后面,马上就到。”
宋君逸点头,又道:“那还请诸位大人先将玉迟王殿下拦下,以防他带走犯人。”
不料仪鸾却开口道:“殿下愿意去往何处岂是你我管辖范围之事?”
宋君逸脸色一变,未等他追问,他便见到孙太傅率领人马前来,同时,他注意到孙太傅手持圣旨。
顿时,宋君逸明白今日之事已经功亏一篑。
只见孙太傅手持圣旨来到令歌和令楷的面前,朗声道:“令楷下跪接旨!”
“罪臣令楷接旨。”令楷应道,随后跪下身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御史中丞令楷数次立功,以身犯险救助玉迟王,诛杀奸臣盛贺,查清淮阳王数罪,还临清王和昔日韩家含冤众人一个公道,如今特免其死罪,以彰皇恩浩荡!”
正当众人欣喜之时,孙太傅话锋一转,继续念道:“而令楷擅自处决盛贺,已乱朝纲,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即日剥夺其御史中丞一职,听候发落,钦此!”
“臣令楷谢主隆恩!”令楷俯首行礼道。
事已至此,诸位围观百姓开始为令楷庆幸,纷纷议论道:“能活下来就是好事,以令大人的才华能力,早晚能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令楷接过圣旨,随后站起身来,满怀感激地看着孙太傅,未等他出言,孙太傅便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以后好好活着,我替你保留仕途,也只是想多给你一个选择,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是去是留全在于你……”
令楷微微颔首,回应道:“太傅大人,我已经有了答案,我想离开长安。”
说着,他便看向身旁的令歌,目含深情。
“和令歌一起。”
孙太傅点头微笑道:“我相信你的答案和选择,去吧。”
从前令歌只觉得孙太傅和令楷亦师亦友,如今却觉得他们情同父子,令楷纵使愿意牺牲自己,也不愿出卖孙太傅,而孙太傅也履行诺言会救下令楷。
只是孙太傅为了救令楷可有牺牲何事何物?令歌思索着。
令歌并未细想下去,此时此刻的他为令楷感到庆幸,不止是因为皇帝赦免令楷的死罪,更是因为令楷愿意放下一切,选择与他同行。
令楷继续和孙太傅说着话,令歌则看向另一边的锦衣卫,却发现仪鸾早已离开,不见踪影。
“多谢。”令歌轻声呢喃着,回忆起来,那日派遣锦衣卫传信当众处斩令楷的应该并非顾玄,而是仪鸾,今日宋君逸手下并无锦衣卫可调遣,想来也是仪鸾的手笔。
不远处,宋君逸看着这一幕而黯然伤神,江伦也在这时赶回刑场,他来到宋君逸身边说道:“大人,我们接下来可要进宫面见娘娘?”
“不必了,”宋君逸面色难堪地说道,“我们被皇后摆了一道,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处死令楷,她只是想用令楷的性命作为筹码和孙太傅谈条件,然后再借玉迟王的手打压我们,好让她尽可能在江南谋得更多的利益。”
“怎会如此?我们明明已经投靠依附皇后……”江伦诧异道,“怪我们没有预想到皇后心机深沉,她本就不信任我们。”
宋君逸自嘲一笑,道:“并非你我目光短浅,也不是她不信任我们,而是我们站的不够高。皇后凌驾在大齐江山之上多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只是她制衡势力的手段,往后你我可要多加小心谨慎。”
看着令歌他们逐渐离去的背影,宋君逸自嘲一笑,说道:“说起来,我倒是被玉迟王诓骗了,不过细想回来,他这样的人又怎会被世俗禁锢?还是怪我太不了解他,不过若是他打算离开长安,你说皇后会如何?”
江伦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摇头道:“下官不知,只是按照玉迟王的性子来看,应该是令大人在何处,他便在何处,不过令大人往后的去处还是得看陛下的意思。”
“的确如此。”宋君逸深深一笑,随后转身离去,“走,回刑部,我们还得处理其他公务,来日方长,一切还未可知。”
玉迟王府前,小涵和小蝶不停地张望着远方,两人一直默默祈祷令歌能够平安地带回令楷。
小涵不安地说道:“王爷离开王府这么久,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王爷和令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小蝶回应道。
小涵微微颔首,随后她双眼一亮,指着远处道:“小蝶姐姐!你快看,那是王爷和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