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令楷想开口安慰时,令歌已经重新打起精神,说道:“我们去看看,买一些渝州当地的特色干粮在路上带着,顺便给辰玉师姐和洛师伯他们寄一些过去。”
这时,一旁的风澈说道:“我家在渝州有着店铺,刚好是做吃食生意的,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好,不过说好这次我要付钱,”令歌笑道,“一路上几乎每个城都有风澈兄你家的店铺,总是让我们白拿,实在不好意思。”
风澈颔首微笑,道:“好,殿下说了算。”
随后,令歌等人在秦家麾下的食铺购买下不少干粮,少部分他们路上带着,大部分则寄往洛阳清飖书局。
此时,望舒走进店铺,示意令歌来到一旁,悄声说道:“已经问过渝州遇仙了,甯霞他们前两日刚到过渝州,走的是水路。”
令歌微微颔首,随后转过身继续吩咐店铺掌柜寄东西的事情。
“掌柜,这些食物干粮一定要尽快送到洛阳,多谢。”说罢,令歌便将一张银票放到掌柜的面前,掌柜定睛一看,差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道:“客官你给多了,这张银票,都可以把我这整座店买空……”
只是未等掌柜说完,令歌已经转身离去,望舒和令楷也颇为无奈地跟了出去,掌柜拿着银票甚是为难地看着风澈,道:“秦公子,你的这位朋友,这……”
“无妨,就当殿下的赏钱。”风澈淡然地回应道,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令歌对钱财没有感觉,自幼痴迷武学的风澈何尝不是如此?
“殿下?”掌柜细细地回味着风澈所言。
“玉迟王?!”
不久,令歌等人登船,向陈仓出发。
上船后,令歌时常立在甲板上,看着两岸风景。渝江一带的沿岸尽是连绵青山,绿水长流,多的是山水好风光。
清晨,江面上水雾霭霭,雾中传来两岸的鸟鸣之声和渔夫的歌声,令歌独自一人看着眼前之景,怅然出神。
不知何时,有人为令歌披上一件披风,回首一看,一张俊美的面容便映入他的眼眸,在水雾之中,有些不真切。
“阿楷。”令歌轻声唤道。
令楷从身后轻轻地拥抱住他,问道:“令歌昨夜睡得晚,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令歌倚在令楷的怀里,享受着片刻的舒适无忧,说道:“梦结束了,我自然就醒了。”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令楷的嗓音温柔而感伤,“放心,我们很快便能回到长安,总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也许,这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令歌微微点头,随后,他闭上眼睛靠在令楷的肩上,静静地感受着此时身边所触所闻的一切。
良久,令歌开口问道:“阿楷,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去学会接受?可是我真的不愿去接受小师姐背叛遇仙的事实……”
令楷将怀中的令歌拥地更紧,他看着江上的茫茫水雾,眸中却是难以驱散的忧愁。
“无论好的坏的,都需要我们去面对,说实话,从前我也一直不能接受我娘他们死在天牢里。很久以后,我终于明白,对于从前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唯有接受。”
“在接受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
虽然令楷的嗓音极为平淡,但却是在诉说着他多年以来的感悟,让人闻言不免为之叹惋。
“阿楷,我们会走下去的。”
令歌睁开双眼看向令楷,同时,他伸出手抚着令楷鬓边的发丝。
“而且是好好地走下去,对吗?”
看着令歌比晨雾还清澈的双眸,令楷心头一颤,他微笑应道:“会的,我们会好好走下去的,我的心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说罢,令楷低头亲吻着令歌的额头,一刹那,令歌的双眼泛起波光。
从前,令楷的出现只是一场人为的预谋,一场上天安排的意外。往后,在这辽阔的天地之间,令楷的相伴左右则是两人的相知相许,心系彼此,令歌心想着。
不久,旭日初升,江上水雾渐渐散去,眼前又是一番春和景明。
不知从何日起,两岸的连绵青山悄然消失,多的尽是繁华城镇,这是令歌第一次坐如此漫长的水路,几乎将近二十天的时间,他们整日都漂泊在江面上。
一日,船停靠在码头,令歌一行人下船,在周围游逛,活动筋骨。
“再过两日我们便可以到陈仓,很快就能回长安了。”令楷对令歌说道。
令歌颔首,此时,他看见望舒和风澈正朝着他们走过来,于是他问道:“师姐,师父可有来信?”
“有,师父在信上说,淮阳王王府已被抄家,淮阳王正被押送回京,想来已经快进京了。”望舒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