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楷神色肃然,对折雪说道:“不必了,还请折雪姑娘现在好好地待在客栈里,凶手尚未找到,玉清卫很快便会来保护姑娘。”
折雪看着令楷深深一笑,随后目光又流转至刘铭的尸身上,她观察一番,又道:“我见他手中握有匕首,看着倒像是自裁,怎会有凶手呢?令大人可不要判断错了才是。”
“自然不会错。”令楷冷冷地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令歌离开前看了一眼折雪,希望能够从她绝美容颜中的浅浅笑意里找出真相。
折雪拨动头钗,笑意不减,只是静静地站在楼上的栏杆处看着二人离去。
很快,令楷和令歌便来到铁铺,核实字迹。
“的确是刘铁匠的字迹,”令歌叹息道,“他真的是自杀吗?”
几位铁铺里的铁匠不明所以,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神色骤变,道:“不会的,刘大哥怎会自杀?他家孩子还那么小。”
“他家就住在宁铁街之后吧?我们过去看看。”令楷提议道,然而他们一转过身,便见到一位牵着孩童的妇人哭哭啼啼地立在铁铺门口。
只听那妇人哭诉道:“我都听见了,我家相公没了……他这些日子总是坐立不安,昨日更是交代我定要好好照顾孩子,生怕哪天出事……”
妇人正是刘铭的妻子,她瘫坐在地,一旁的孩童见到母亲哭泣,虽不明白发生何事,但是也随之哭泣起来。
令歌看在眼里不免为之哀婉,这时甯霞也听闻消息赶了过来,她见到哭坐在地的女子,便蹲在一旁耐心地安抚着,令楷的神色变得有些低沉,他对甯霞说道:“这里还有劳甯霞师姐多为照顾,我和令歌先回青石客栈。”
走出铁铺后,令歌问道:“阿楷为何不问她?这几个月刘铁匠可有见过可疑之人?”
令楷解释道:“刘铁匠刚刚过世,她一时伤心,也问不出何事,不如待会等她情绪平复再做询问。”
“折雪这个时候出现在青石客栈,此事她定然知晓内情,还得多调查她的行踪才是。”令楷说道。
令歌点头,提议道:“我们可以去问掌柜。”
此时的青石客栈已经被重重把守,即使玉清卫和锦衣卫及时赶到封锁消息,周围的居民也猜到客栈内发生大事,因此消息不胫而走,将宁州城的平静又一次打破。
青石客栈的掌柜灰头土脸,正坐在桌前接受盘问。
“掌柜,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简单地问你几个问题。”令楷对掌柜说道,“刘铁匠是什么时候来的?就他一个人吗?”
掌柜稍稍振作精神,回忆道:“就他一个人,他是午时不到的时候来的,他要了一间厢房,还是曾经王爷住过的那间。”
令楷微微颔首,又问道:“楼上那位折雪姑娘是何时来的客栈?”
“折雪姑娘是前两日住进的客栈。”
“今日她可否离开过客栈?”
“离开过,是在刘铁匠来之前就离开了,她回来不久后,王爷你们就来了……”
掌柜神色一顿,立即又道:“中途她好像回来过!”
“好像?”令楷质问道,“还请掌柜再好好回忆一番。”
“是她,那一身衣服确实是她,白色衣裳,上面有点缀红色花瓣,当时我正在忙着招待客人,匆匆地看到她一眼……”掌柜认真地回忆道。
掌柜开始面露惊恐,低声询问道:“不会是折雪姑娘杀的人吧?”
“现在还不能确定,掌柜可别到处宣扬,”令楷否认道,“你先下去吧。”
掌柜立即捂嘴,站起身来点头应道:“好,好,草民一定不会乱说,王爷和令大人放心。”
令歌问道:“折雪中途回来过,定然是她,我上去问她。”
“别急,”令楷摇头道,“如果真的是她,她想给刘铁匠伪造自杀,按理说她就不应该再留在青石客栈并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令歌明白令楷的意思,他想起刘铁匠妻子的言语,不确信地问道:“难不成刘铁匠真的是自杀吗?”
令楷摇头否定道:“必然不是,令歌你仔细回忆我们第一次见到刘铁匠的时候,他惯用哪只手?”
令歌静下心来,仔细地回忆着,很快,他便惊讶地问道:“左手?”
”对,他是左撇子,可他握着匕首的却是右手,这点很可疑。”
只听令楷继续分析道:“此事应该是不熟悉他的人所为,这样看折雪的确有嫌疑,如果是她伪造自杀也情有可原,皇后他们定然早已收买高牧,想将昔日之事全部嫁祸给淮阳王,好置淮阳王于死地,从而一举瓜分江南势力……”
虽然令歌对朝中局势一向云里雾里,但此时听令楷分析,他也明白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