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绣娘回忆道:“当时马绣娘与我们一样,都在为惠贤皇后和腹中的怡安公主做衣裳。”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杜绣娘摇头,回应道“再无其他,兴许是奴婢忘记了。”
“还有一件事,当年的淑妃可是常来司制房?”令歌又问道。
“对,当年的淑妃娘娘性子开朗活泼,喜爱穿着打扮,对衣裳的要求自然极高,所以会常来司制房看自己的衣裳做得如何,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她总会提出来。”杜绣娘答复道,她想起今日的淑妃可谓是判若两人,一时间心中叹惋不已。
虽然杜绣娘不知令歌为何会问起马绣娘之事,但她想起无声无息消失在深宫之中的马绣娘,以及与马绣娘织绣甚是相似的甯霞,也猜到令歌是在为马绣娘申冤。
最终,杜绣娘咬了咬牙,说道:“奴婢还记得一事,虽然奴婢并不知马氏消失的真相,但是像我这样的司制房老人,都默认马氏早已不在世上。”
“为何?”
“因为马氏和淑妃娘娘的家乡都在宁州,所以淑妃娘娘每次来司制房时都会与她交谈一番,后来淑妃娘娘出事,想来马氏也难免不受牵连……”
“原来如此……”令歌颔首感慨,淑妃和马氏早已相识,所以今日她才会发现马氏下落不明。
“杜绣娘,今日有劳了,”令歌将画册重新递给杜绣娘,“这本画册就放在这里吧,我想司制房定能保管得比我更谨慎细致。”
杜绣娘接过画册,默然不语,待她回过神时,令歌已经悄然离去。
离开宫城后,令歌便径直前往东宫,当他来到太子妃寝殿外时,许凌已经带着无忧从里面走出来。
令歌问道:“太子妃如何?”
“已经醒了,太子殿下此时正在殿中探望。”许凌说道。
这时言信走过来,朝着他们拜谢道:“多谢王爷,多谢许大夫,若不是王爷请许大夫过来,太子妃娘娘也不能这么快醒来。”
令歌颔首道:“都是应该的,既然太子妃已经醒来,那我们便不打扰了,等太子妃身子痊愈,我再来东宫探望。”
言信又道:“太子殿下方才嘱咐我,一定要亲自送许大夫回去。”
“那就有劳言信了。”令歌感谢道。
此时,太子已经让所有侍从离开寝殿,他正独自一人陪着太子妃。
太子妃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太子,而太子则侧身坐在床前,不曾看向太子妃。
二人默然不语,沉默良久,即使此时已经点燃安神熏香,也难掩殿中的血腥之气,一时间,殿中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终于,太子看向太子妃,替她掩了掩被褥,并叮嘱道:“许大夫说,你虽然已经醒来,但是身体极为虚弱,要好好休息调养才是,不要思虑过多。”
“殿下是在怨臣妾吗?”太子妃问道,“是臣妾思虑过多,劳心费神,这才保不住我们的孩子?”
太子避开太子妃的目光,只是说道:“本宫并未怨你,只是太子妃你应该知道本宫是太子,很多事你应该学会体谅,而不是耗费心神地去猜忌本宫。”
“臣妾猜忌殿下?臣妾何时猜忌殿下?”太子妃追问道,她的声音虚弱不堪,一颗心更像是被刀绞一般,疼痛不已。
只听太子愠怒地说道:“皇后送来的东西并无任何问题,而且你也从未接触过,若非你猜忌本宫,忧思成疾,又怎会小产?”
太子妃闻言潸然泪下,说道:“纵使臣妾早已知晓此事,可是臣妾一直明白你是太子,你不可能属于臣妾一人,你有你的思虑和决定。”
“臣妾更是告诉自己,即使殿下你将秦小姐纳入东宫,臣妾也绝无半句怨言。”
“你也认为本宫会将她纳入东宫?”太子反问道。
太子妃早已疲惫不堪,她只得无力地回应道:“要不然呢?难不成殿下与秦小姐只是逢场作戏?”
太子闻言骤然起身,嗓音漠然地说道:“逢场作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本宫从未想过要纳她进这束缚人的东宫……原以为你会懂我,如今看来太子妃你与旁人并无分别。”
说罢,太子转身离去,只留下太子妃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太子妃纵使心中有万般言语,如今也只能哽在喉咙,她缓缓地合上眼睛,任由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
……
另一边,令歌他们在东宫外候着言信的马车。
令歌问起许凌:“许伯,你可有什么发现?”
许凌低声对令歌说道:“太子妃这次小产虽说有忧思过度的原因,但是听太子妃的侍女说起太子妃小产前的症状,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多半还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