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颔首,说道:“过两日我进宫,看看能不能打听一番小师姐母亲的事情。”
“也好,”白栈期颔首道,她的眉头轻拧,“如今嘉定王已死,淮阳王也回到江南,只怕日后调查出任何事,淮阳王也会尽数推在嘉定王的身上……”
令歌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查下去。”
“是啊,都要查下去。”白栈期目光微滞,叹息一声,“原来仪鸾的翎羽心法是从燕北遗作里学来的……”
令歌问道:“师父你从前和燕北将军的关系很好吗?”
白栈期神色怆然,回忆道:“他与我和你娘的关系非常好,我们曾经一同游历天下,塞外中原,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正说着,辰玉便走进来,神色有些担忧,只听她说道:“东宫出事了,说是太子妃腹中剧痛。”
令歌一惊,问道:“不是许伯昨日还去给太子妃诊脉吗?怎么会……?”
此时,许凌也走进屋中,只听他回答道:“昨日我给太子妃诊脉时,便发现太子妃胎象虚弱,有胎儿不保的迹象。”
“为何会这样?”令歌担忧地问道。
许凌坐下身来,眉目紧皱地说道:“按理说胎儿原本已经四月有余,胎象已稳,奈何这些日子以来,太子妃劳心伤神,思虑过多,也不知今夜能否保住了……”
“但愿太子妃和腹中孩儿安然无恙。”令歌由衷地祈祷着。
“我不明白,太子妃为何劳心伤神?”辰玉疑惑地问道,让白栈期和许凌都陷入沉思。
令歌闻言,他想起太子妃知晓太子和雨洁的事情,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说道:“师父,我去令府看看,今夜就不回来了。”
白栈期和辰玉已经习以为常,并未多言。
令歌依旧穿过竹林前往令府,令府的小西门并未上锁,令歌便推门而入,往令府后院走去。
随后,令歌在令楷房间外的不远处遇到耿善,耿善并不意外深夜在此遇到令歌,他的手中还端着一盆热水,想来是去为令楷擦拭身体的。
“见过王爷。”
“今夜是老夫人守着令大人吗?”令歌问道。
耿善颔首回答道:“大人如今逐渐康复,我见老夫人这些日子疲惫不堪,今夜便是我看护大人。”
“你回去歇着吧,这些日子你也很累,我都看在眼里。”令歌从耿善手中端过水盆,“今夜我来守着令大人便好,若是有事我再找你。”
耿善知晓令歌的性子,便点头应道:“好,那就有劳王爷了。”
而后,令歌端着热水走进房中,令楷正倚在床头看着令歌的话本,见到令歌前来,他便放下书本,笑道:“令歌你可算来了。”
每次令歌前来时,令楷都会这么说,令歌不免一笑,好像令楷等他等了很久一般。
令歌将热水放在一边,然后上前慢慢地将令楷搀扶躺下,并替他褪去衣裳。
“我替你擦拭身子。”
令楷静静地躺着,看着令歌认真地用热毛巾替他擦拭身子,让那温热感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滑过。
“今日如何?”令楷问道,他发现令歌神色淡然,星眸暗沉,藏有心事。
“如阿楷你的猜想,在我的突袭下,湫龙用出了翎羽心法,他就是仪鸾。”令歌回答道。
令楷微微一叹,只是偏过头去看着房中明亮的烛火,默然出神。
良久,令楷低声问道:“令歌不喜欢身边的人对你有所隐瞒,对吗?”
令歌不免一顿,半饷,他微微一笑,继续替令楷擦拭身子,回应道:“想来任何人都不喜欢这样吧……”
“是啊,当初我可不就惹你生气了吗?……”
令楷喃喃自语着,他回忆起自己曾经以“林楷”的身份接近令歌,好在当时的令歌原谅了自己,并未与自己渐行渐远。
“今夜不回去吗?”令楷问道。
“我都来了,你还要赶我走吗?今夜我是来守着你的。”令歌替令楷擦拭完身子,并将毛巾放回水盆揉洗干净,然后帮令楷重新穿好衣裳。
“既然这样,今夜臣就陪着殿下。”
“好,我们陪着彼此。”令楷微笑着看向令楷,双眼却含有难以遮掩的愁绪。
“令歌你就睡在我旁边吧,床很宽敞的。”令楷提议道,口吻中似乎带有乞求。
见他如此,令歌只好答应下来。
“那就把蜡烛都熄了吧。”令楷又道。
“不怕吗?”
“有你在,我不怕。”
令歌微微颔首,他长袖一挥,将房中的蜡烛尽数熄灭,只留下离床最近的一支蜡烛。
“还是留一支吧。”
在昏暗的光线下,令歌越过令楷的身体,然后躺在令楷的身旁,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