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令歌心里称赞着若晗的心细,“今日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感谢朱姑娘。”
“都是我应该做的,”若晗回应道,“只希望楷哥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会的。”令歌点头,他现在也牵挂着令楷,这次的春闱舞弊举报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来便是冲着令楷他们去的。
之后,令歌沿着原路离开朱府,离开时他粗略地打量着朱府的装潢设计,朱晓身为御史大夫,府上丝毫不见奢靡之风,与吴哲家中比起来更是朴素,不愧是受世人敬重赞扬的清官。
等离开朱府以后,令歌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拆开信纸,记下信纸上的内容,他仔细地琢磨一会,这些日子孙太傅之所以闭门谢客,定是因为附近有皇后派去的眼线。
于是令歌决定先不去找孙太傅,而是直接去太学府,先确定令楷安然无恙才是。
虽然此时雨停,但是风掠过的时候,不免还是会带来丝丝凉意,令歌裹紧披风,按照若晗给的地址继续往前走去。
令歌估摸好时间来到太学府的周围,远远地便看见侍卫们森严地把守着太学府的大门。
令歌从若晗的信纸上知道令楷就住在太学府的东北角,于是他放慢脚步,抑制住心里的急切,朝着太学府东北方向走去。
令歌原本是想故技重施翻墙而入,只是他未曾想到太学府东北角边上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光天化日之下想翻墙进去实在是不可能。
无奈之下,令歌又看向太学府的小东门,门口只有两名侍卫把守着,小东门前面是一条小道,刚刚他便是从那里走过来的,同时,小东门前还有几家小门店,卖着一些杂货。
令歌决定先去小店里转转,很快便是侍卫换值的时间,到那时再看看有没有机会从小东门里溜进去,如果白日不行,那就只能等着入夜了。
他走进小店,发现店里光线暗淡,只能依稀看见店里面柜台那站着两个人,再往前走些,令歌只觉其中一个人甚是眼熟,此人身材魁梧高大,眼神坚毅,仿佛有一道光芒从中折射出来一般。
“言信?”令歌不确定地唤道。
那人只觉得眼前这位戴着面具之人的声音甚是熟悉。
“令歌?”
令歌走近,看清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言信。他欣然一笑,当即取下面具,应道:“是我。”
言信见到令歌先是意外,随后又是喜上眉梢的兴奋,只听他笑着说道:“太好了,令歌你来了,这样我们进去就更容易了。”
令歌闻言也松了一口气,道:“原来言信你也是来想办法进去的。”正说着,令歌看了一眼旁边不起眼的店主。
言信见状,说道:“没事,都是自己人。”随后言信又看着那店主,问道:“诶,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店主回应道:“刚刚说到从昨日下午开始,小东门这里就有考生接连地被带出去,晚些的时候便是被抬着回来的。”
言信闻言不免眉头一皱,随后拍桌骂道:“他奶奶的,定然是被带到大理寺受刑去了!”
令歌一听,一颗心不免立即悬起来,他想起冬日里聚集在书局取暖看书的书生,那些文文弱弱的书生又怎么受得住任何一点严刑拷打?
这时,店主又继续说道:“二位放心,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的,令楷公子暂时还没有被带出去。”
虽然店主这么安慰着,但照着这趋势下去,早晚都会到令楷,不说是令楷,哪怕是别的书生,令歌闻言都不免心中一酸。
他们何尝不是像令楷那样有着自己青云之志的年轻人?
只听言信愤怒地说道:“实在可恶,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没人招供,考生们就都会被取消殿试资格,他们大理寺也就没有功绩,大理寺这些人迟迟见不到有人招供,居然直接上刑,难不成是想无中生有吗?!”
令歌颔首默然,他细细地思索着,看来是有人打算栽赃陷害某一个人,而那个人则很有可能是令楷为首的东宫之人。
如今太学府与外界隔离,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也无从知晓。
令歌甚是惭愧,如果令楷当时不是为了自己回到洛阳,说不定也不会被人摆这么一道。
正想着,小东门处便传来动静,只见一个书生被侍卫们推着走出来,虽然那书生不修边幅,头发还些凌乱,但脸上却尽是对身后官兵的不屑。
令歌认出那位书生,一颗心更是提到嗓子眼,那位书生不是别人,正是胡阳。
很快,胡阳便被官兵带上一辆马车,离开小东门,一时间小东门空无一人。
“快,令歌,趁现在,他们正在换值。”言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