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并不知道宫里的手艺如何,他只知道令楷身为飞贼,定然见多识广,见过各种奇珍异宝,能被令楷夸赞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依我看,令歌你相貌出众,穿哪一件都好看。”
令歌闻言,只好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哪一件我就送你哪一件,就当赔你原先的那件衣裳。”
令楷一听,惊讶挑眉,而后眉眼浮现喜悦,含笑问道:“真的是给我的?”
“自然是给你的,我骗你做什么?”
“那倒是。”令楷低头含笑,又看了半天,“令歌觉得我适合哪一件?听你的。”
其实令歌心里已经想好,他递给令楷其中一件,说道:“这件有墨竹的,适合你和鸣春。”
令楷闻言一笑,接过衣裳,当即决定换上。
那身衣裳穿在令楷的身上之后,令歌不免一愣,只见令楷身材挺拔,将衣服撑起绝佳的线条,衣摆处绣有墨绿长竹,竹叶一片片飘落,栩栩如生,仿佛要从衣裳上飘出,落满一地。
同时,光线正好从窗外照射而入,落在令楷的身上,让那一身月牙白广袖直裾长袍更是流光溢彩,衬得令楷气质出众绝尘,似朗月清风,可谓是翩翩公子世无双。
“令歌觉得如何?”令楷问道。
令歌点头,夸赞道:“这一身很适合你。”
“那明日我便穿着这一身去考试。”令楷含笑说道,“穿月牙白的衣裳似乎总能遇上一些好事。”
令歌不解地看着令楷,只听令楷继续说道:“比如在小镇上初遇你,比如在玉门关化险为夷,比如今日喜得一件新衣裳。”
令歌颔首,浅浅一笑,似乎的确如此。
“令歌,”令楷唤了一声,“多谢。”
令歌微微颔首,唇角微扬,道:“我去找师姐,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说罢,令歌转身往外走去。
而后,令楷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只觉衣裳上的几缕祥云就好像所谓的过眼云烟,让他回忆起往事。
不过当务之急是明日的秋闱科考,有什么事都要等秋闱过后再想,令楷心想着。
……
翌日,八月十三日,洛阳秋闱如火如荼地在贡院开始举行。一大早,许凌便让张叔安排了马车,送令楷赴考。同时,无忧也得以不用继续面壁思过,随着众人前往贡院。
马车里,令歌回想起梦珏告诉他,秋闱要连续考三天,是个人都要脱一层皮。一想到这,令歌便瞟了一眼身旁的令楷,只见令楷正在闭目养神,神色淡然自若。
但愿令楷能够挺过这三天,令歌由衷祈祷着。
此时,无忧和梦珏一脸欣喜,时不时会往马车外看去,心想待会去何处玩耍,辰玉和甯霞则是安静地坐在一起,打量着其他四人。
几人驾着马车来到贡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他们发现贡院前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好在有官兵维持秩序,并未太乱。
令歌往外看了看,只见参加秋闱考试的人年龄大小各异,上到四五十岁,下到十六七岁。有的是由家中父母送来,有的则是由妻子儿女送来,像令楷这样由朋友送来的也有不少,当然,也有独自一人前来赴考的考生。
令歌只觉眼前之景甚是有趣,有些人满脸焦虑,有些人则坦然自若,比如自己身旁的令楷。
这时,令歌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桥上眺望着,像是在寻找何人。
“那是朱姑娘吗?”令歌问起令楷。
令楷望去,只见桥上的人群里有一位身着蔚蓝色圆领襕衫的书生,约莫十五六岁,脸颊圆润白皙,正踮着脚尖四处眺望着,身旁还有一个相似打扮的人跟着,正是若晗和侍女墨儿两人女扮男装。
“令歌,麻烦你陪我下去一趟。”令楷回过头对令歌说道。
两人下了马车之后,梦珏见众人一脸疑惑的样子,便解释说道:“那位是洛阳府刺史朱晓大人的小女儿,名叫朱若晗,是我们洛阳城有名的才女,精通外族语言,经常打扮成一个书童的模样来书局看书。”
说着,梦珏又掀起车帘,看着令歌他们朝着若晗走去,又道:“听说了吗?长安的御史大夫已经准备告老还乡,他向陛下举荐了朱晓大人,朱晓大人为官多年,能力突出,素有贤名,多半不等明年流官回京述职,他便要升迁御史台了。”
几人闻言,纷纷默叹,虽然无忧知晓朱晓大人和若晗,但是他也不知道朱晓即将升迁的消息,于是他开口质疑道:“真的假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梦珏白了无忧一眼,不出一言以复。
“你!”无忧想起面壁思过,只好强忍下一口气,甩了一下衣袖,不再理会梦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