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林歌又说自己要出去一会,待会回来。
林歌离去后,陆萍看向面前替自己诊脉的年轻大夫,只见那大夫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俊朗,和善的眉眼间还带有些许傲气。
陆萍问道:“大夫,你贵姓?”
“我姓许。”大夫回应道。
陆萍点头,心想此人应该就是《洛阳时下新文》上出现过的凌岚药局少当家——许无忧,一位与玉迟王交好的年轻医者。
“许大夫,你和林少侠以前就认识吗?”
“自然认识,算起来,我和他已经认识九年了。”许无忧回应道。
九年?那就是长庆十三年时认识的,陆萍心想着。
许无忧收回了手,对陆萍说道:“陆姑娘放心,你身体的毒素已经排除干净,如今再服一瓶我特制的药丸,你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陆萍点了点头,感谢道:“多谢许大夫。”
“只是,”陆萍话锋一转,“我有一事需要许大夫你帮忙。”
“何事?”
陆萍解释道:“是关于林少侠的,他总是发烧,他和我说,是因为他体内真气不受控制造成的,需要吃一种药才能缓解,那种药你知道吗?”
许无忧微笑,说道:“那药就是我当年给他的,后来他用完了,我知晓他在何处之后,又托人给他捎过。”
陆萍点头,的确,林歌的药有更换过。
“可是,我发现他如今发烧间隔的时日越来越短,就算他不动用真气,也会如此。”
许无忧轻叹一声,说道:“此乃心魔所致,并非我能够医治的,我能做的,唯有帮他暂时压制。”
心魔?林歌的心魔究竟是什么?陆萍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还有,林少侠时常睡不好,常常做梦说梦话,许大夫你可否开一些安神的药给他?”
“自然可以,你且等我片刻。”许无忧点头答应,而后起身前去开药。
不久,许无忧拿着两瓶药回到陆萍的面前。
“多谢许大夫。”
陆萍将药接过,只听许无忧感谢道:“应该是我感谢你,这两年多以来,有你替我们陪在他的身边,我才得以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要不然方才他进来的时候,可是一句实话都没跟我说。”
陆萍无奈一叹,承诺道:“我会叮嘱他好好服药的。”
正说着,他们注意到林歌回到药局,于是两人也不再言语。
林歌见陆萍已经拿到药,便对许无忧说道:“无忧,多谢,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说罢,林歌带着陆萍往外走去。
“这么快就走啊?我们都没有好好地叙叙旧,”许无忧唤道。
见林歌不曾停留,无忧又道:“你等一下,我有要事和你说,是关于贺兰师姐的。”
林歌闻言,当即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无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你随我来。”说罢,许无忧便往后堂走去。
林歌看向陆萍,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
陆萍点头,重新坐下身来,在原地等候林歌。
期间,陆萍见到一位年轻女子走进药局,往后堂走去,手中还拿着一张喜帖,轻车熟路的模样,似乎是药局之人。
许久之后,林歌才从后堂走出来,陆萍见状,心里一惊,她发现林歌的眉眼间深藏愁绪和愠怒,她并未追问,只是跟上林歌一同离开凌岚药局。
之后,在前往长安的路上,林歌几乎不曾言语,陆萍坐在马车之中,忧心不已,只因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她自知笨嘴拙舌,更是不知该如何劝导,只能每日按时叮嘱林歌用药。
在进入长安城的那一日早上,陆萍唤着睡在客栈床上的林歌。
“林歌,醒一醒,我们该出发去长安了。”
林歌从睡梦中醒来,恍惚不已,直到看见眼前的陆萍,他这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好,”林歌坐起身来,“陆萍,我睡了多久?”
陆萍正在替林歌倒茶,闻言便回应道:“现在刚好是辰时,你应该睡了有四个多时辰。”说着,她便递了一杯茶水给林歌,“你这几日睡得都挺安稳,看样子许大夫给你开的安神药效果不错。”
“是啊,”林歌微微点头,他端着茶水轻抿了一口,“然而还是梦境不断。”
陆萍看了一眼林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听林歌又道:“我们收拾收拾,现在就动身前往长安。”
陆萍颔首一笑,双眸微垂,说道:“好,终于可以见到长安了。”
永治三年,五月初三,仲夏时节。
长安城内,各地商旅络绎不绝,人来人往,传达着彼此的喜悦之情,再现太平盛世之景。
林歌戴着面具,和陆萍两人各自牵着马匹,行走在长安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