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遇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裴凛当天晚上就出现了,而且是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的,吓得一脸苍白。
这时候,我正坐在窗边看月亮,听见声音回过头去,裴凛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像是被吓坏了。
看见我,裴凛大步朝我走了过来,紧张兮兮地查看着我身上。
“你看什么?”
我好奇地问裴凛。
裴凛呼吸都是不稳的,“赵医生不是说你在家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吗?哪里摔着了?”
这时候,我恍然大悟,原来赵遇想了这么一个理由。
我想象着赵遇一本正经地说谎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裴凛倒是愣住了,不解又担心地看着我,“你笑什么?摔了还笑?”
我跟裴凛解释,“我没摔,是我让赵遇想个法子骗你来见我的。”
裴凛怔住,过了好一会,他似乎回过神来,然后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嘴里不停重复地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过了好一会,我目不转睛地望着裴凛,问道,“所以,为什么躲了我这么久?”
裴凛目光闪烁,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道,“你不喜欢我,我不敢出现碍你眼,惹你不高兴。”
我拧眉,“所以你跟田螺姑娘一样天天给我洗衣做饭,就是不敢露面?”
“露了。”
裴凛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我,“你每天睡着了,我就来看看你。”
“哎,你怎么溜进来的?”
“赵遇让我进来的。”
“赵医生这么死板,怎么愿意给你破例?”
“简单,给他研究项目投钱。”
我哭笑不得,忍不住问道,“你都往那个项目里头投多少了?”
“老婆本都快要花光了。”
裴凛扮的很可怜的往我身边蹭,“所以,舅舅可怜可怜我,娶了我吧。”
我没有回答,看着搂着我,仰着脸,跟我撒娇的裴凛,心里很是难过,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裴凛的发旋,那已经长了很多白头发,黑头发几乎都快要遮不住了。
当天晚上,我和裴凛时隔两年,难得的做了。
裴凛很温柔,给予了我最大的耐心,我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急躁,我心里清楚,我渴求着一场更加粗暴、酣畅淋漓的性爱。
我一次又一次向裴凛索取,裴凛终于明白了什么,用力地把我按在床上,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你逼我回来,根本不是想和我和好的对吧?”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什么都没说,一直看着裴凛。
裴凛被我的眼神打败,他红了眼眶,沙哑着声音小心翼翼问我,“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对吗?”
我终于有了反应,我点了点头。
裴凛僵在那,身上的体温在那一瞬间骤然降下。
我张开双手,抱住裴凛,在裴凛耳边温柔地道,“我们说好的,你陪我走完最难走的一段路,现在,这条路走完了,我康复了,我们两个扯平了,你是时候走回自己的路了。”
裴凛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消化我的话,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最后,他哽咽着把我抱的更紧,受伤的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道,“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回应他一句。
不是不想回应,是不敢回应。
我害怕我一回应裴凛,我就舍不得离开了。
天刚蒙蒙亮,房间里情欲的气息还没有消退,我从床上起来,抽离温暖的被窝,暴露在冷空气中。
我订了早上的车票,得离开了。
我刚起身,手指那传来阻力,我被拉住了一根手指,他没有很使劲,动作很轻,却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停在那,没有回头,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裴凛,我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
声音落下,半晌,他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
我心在无声的滴血,我忍不住转过头偷偷地往回望,裴凛蜷缩在床上,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是身子在轻轻发颤。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抬起沉重的脚,带上我早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回到了老家。
我老家是一个在城市边缘的小县城,很落后,而且贫穷,但是个民风淳朴、节奏慢,物价又低的地方。
我已经二十年没有回来过这个地方了,这个地方和我记忆中并没有多大差别,外面城市的日新月异似乎对这个小县城没有半点影响。
我回到以前住的老屋,老屋太久没住人了,早已经破破烂烂了。
没办法,我只能暂时租了个房子,白天就往老屋跑去打扫卫生顺带重新装修,晚上就回到租房睡觉。
差不多忙活了一个月,我终于把老屋装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