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了联系方式,晁弈又跟他说了几个注意点,也算是带着入门。
临了要走的时候,陈念南又跟晁弈说了声“谢谢”,结果就听见外面段安北也在跟谢书秋道谢。
晁弈乐了:“这是来我们家组团道谢了,提前拜年呢?”
段安北跑进房间,就听见个尾句,迷茫:“什么拜年?”
“说你像个福娃,让你来多拜年。”陈念南抵着段安北的肩揽着人出去,“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出去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陈念南没问段安北出去是看了什么,段安北也没问陈念南手上那只凭空多出来的笔。
段安北呵了口气,白气一团团地集聚又散开,陈念南替他掖了掖衣服,拉链头在衣摆上垂着,带着从屋里出来后湿漉漉的雾气。
“撕拉”一声,拉链拉到了下巴底,陈念南的指腹顺势在段安北的下巴尖上摸了摸:“冷么?”
陈念南纤长的睫毛扑下阴影,可惜十一月初还没有雪,段安北只能看见白皙与乌黑的交织,像安静驻足于雪地的蝴蝶。
“冷。”段安北把手从口袋里抽到陈念南眼前晃了晃,“手冷。”
陈念南把段安北的手都拢在一块儿,牵着攥着放在自己口袋里,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偶尔有看向他们的眼神,陈念南只消淡淡看回去,那些烦人的视线就会瞬间无影无踪。
段安北的指尖并不冷,甚至算得上温热,但这点儿你知我知却还要找个凭借的样子太可爱了,陈念南嘴角都不自觉勾起来。
段安北看着他忽冷忽热的表情,觉得面前的人简直偏爱得彻底,温柔和冷冽同时出现又彼此转化,吝啬于分出去任何一点儿笑脸。
他的指尖悄悄动了动,陈念南垂眼看他但不说话。
段安北也不说话,指尖一下一下地在对方掌心的软肉上笃着点着,一下一下,陈念南由着他玩,安静地包容他的放纵和调皮。
连睫毛都不会颤抖的人,段安北仰头看他,想,他见过陈念南寡言、疯狂、偏执又清醒,唯独没见过他失控,陈念南连接吻都是克制的。
他会飞快俯冲,却温柔落唇;会密密麻麻地嘶啃,合齿时又缠绵舔舐——
陈念南对他永远温和又仔细。
段安北突然就想起刚才在谢书秋家的那个话题,他从前没意识到自己的性向,只是大致猜得到两个男生要怎么上床又怎么做/爱,却没真的了解过。
“念南。”段安北的手指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耳尖红了半截,好像大下午街上说这种事儿都挺羞赧的,他声音都低下去,“你想过跟我上床的事儿吗?”
陈念南的脚步一顿:“你问过这个了。”
“那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我都可以。”陈念南说,“看你。”
大概是陈念南的反应太镇定,太不“处男”了,段安北一颗心都皱起来,怎么说这种东西的时候都能这么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呢?
陈念南不想跟他上床,段安北斩钉截铁地想,他对陈念南没有吸引力。
陈念南哪知道段安北都在想什么,见段安北不说话,以为他在想上下的事儿,纠结半天:“你想看片吗?”
段安北眼睛猛地就瞪大了,陈念南宁可让他自己看片也对他没兴趣?!
“你有?”
“有。”
“你为什么——”他的声音都有些激动,陈念南宁可自己看片都对他没兴趣!!
“之前刘安照片传到大风那里,大风给我塞的,因为这个我把他删了,但视频记录在浏览器,应该还找得到。”陈念南淡淡地说,“我没看过,你想看我可以翻出来给你。”
大风这种人别的本事是没有的,但这种不着四六的视频一摞一摞,他当时给陈念南发的是压缩包,陈念南当是什么,用浏览器打开了才看见内容,把大风删了以后又在街上碰见对方,大风痛心疾首,但陈念南就送他两个字——“有病”。
倒不是什么禁欲,陈念南也不是圣人,但除了段安北,陈念南确实对别人都提不起兴趣,可段安北是不能碰的。
陈念南攥了攥掌心里的手,要碰得是什么时候?得是他和段安北有能力长长久久地走下去的时候,至少不会为金钱所累,至少得是在一间真正属于他们的屋子、真正属于他们的床的时候。
所有人的身体都该被珍惜,尤其是段安北。
两人九曲回环的心思都没递出去,一个比一个能脑补。段安北听见他没看过的时候眼睛又亮了:“那我们一块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