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晏：“我。”
元璀：“啊？”
齐白晏：“我没输过。”
元璀：“……”
总是不停地不停地欺负他！没头没尾，永无尽头！
“我管你输没输过！”元璀脸憋得发红，“——你这个人真的很没礼貌！不是‘小狗’，就是‘笨蛋’的，就不会说句好话吗？我有名字的！”
“元璀。”齐白晏轻声道。
火气像被一盆水突然浇灭，元璀暴怒的身体骤然顿住，双眼微微睁大。
楼道里盛着细碎的月光，落在俊秀的脸上，将本就漂亮的轮廓勾勒得轻妙勾人。少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进他的眼底，涟漪随暗潮掀起，光色微动。
“元璀。”
这是齐白晏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似往日里戏弄的叫法，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第13章
本就是一时气话，竟然被人真的接了话，还如此的认真，元璀直接僵在了原地。
齐白晏之前称呼他为“小狗”、“笨蛋”的时候，神情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和恶劣。就像是在有意无意地踩他的刺，知道一脚下去可能会有根刺“啪”地弹出来，更为肆意地每块都踩踩。
直到元璀气得像只河豚，浑身的刺“嘭”地炸开来，怒气冲天。
……但此刻这般正常唤他的名字，反而让元璀忽地不知所措起来。
齐白晏盯着他，月色点染下的漆黑眸子无半点偏开，直勾勾的。
元璀下意识往后退了步，近乎踉跄。
齐白晏唇瓣微动，“元璀。”
元璀：“……”
元璀“啪”地撞到生锈的铁门板，本就关不严实的外门晃了晃，声音沉闷。
冷杉味的气息走过来，元璀眼睛睁大，手掌扒拉住门板寻找逃脱的缝隙。细白的小爪子惊慌失措地抠着，从门上的一个铁杆摸到了另一个铁杆。
漂亮的少年靠得很近，神色平静地凝视着他。
这副表情不是浑然无意义的面无表情，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竖瞳行走的猫般无声。
元璀被他看得耳根发热，两只手抵在中间，磕磕巴巴道：“你……你干嘛！”
齐白晏低声道：“元璀。”
这一声回响擦着耳廓而过，湿润的气息落在鼻尖，元璀耳朵猝然爆红，心脏直接漏跳了一拍。
齐白晏视线微垂，落在他的耳尖。
元璀：“……”
元璀猛地捂住了耳朵，“——看看看看看看什么！”
齐白晏：“满意了吗？”
元璀：“啊？”
齐大少爷下颚微抬，“名字。”
元璀：“……”
元璀支吾着道：“我……那是随口一说！”
他本身也没想过，让这个没礼貌的坏家伙好好叫自己的名字，但若是真的叫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任何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平白无故扰得人心脏乱蹦。
元璀隐隐喘不上气，被他近在咫的冷杉味泡得浑身发软，飘忽的视线半天才转回来，鼓起勇气继续瞪他。
齐白晏被他瞪得不痛不痒。
元璀：“但，但你既然喊了，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齐白晏：“哦。”
元璀：“所以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小狗或者笨蛋。”
齐白晏：“小狗。”
元璀火冒三丈，“你这人——”
下一秒，元璀汗毛竖起，受惊道：“……你你你你你干嘛！”
齐白晏看着他，单手滑下校服拉链。
楼道漆黑一片，只有半点月光浸泡进来，又是过了十二点，西街公告栏上经常贴出来的法制事件在元璀脑子里一顿乱弹，比弹幕精彩太多。元璀惊慌失措地往后贴着铁门板，“你拉拉链……做什么！”
齐白晏眼都不抬，“脱衣服。”
元璀浑身毛炸开来，装得凶神恶煞，“我告诉你！我很能打架的！”
齐白晏：“嗯。”
他俩这一来一回没两句，元璀靠着的门板震了一下，里面探出来一张睡眼惺忪的脸，不耐烦道：“嘛呢！”
“……”元璀家住三楼，但刻意在二楼就停了，不想让齐白晏知道自己家是哪一间，结果好死不死地把楼下这对最凶的中年人吵醒了。
中年男人看到元璀，声音爆开来，“小鬼！大半夜吵什么！不睡觉啊！”
元璀一被他骂就紧张，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中年人眯着眼审视了眼两个少年，“嘭”地关上门，“——神经病！”
被骂神经病的元璀脸蛋窘得脸红脖子粗，看着铁门嘎吱嘎吱地晃动着，登时气得脑袋冲顶，转头迁怒道：“都是你——唔！”
裹着馥郁冷杉味的布料劈头盖脸落下来，将他罩得严严实实，元璀先是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扒拉下来“暗器”，压着声音恼恨道：“齐白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