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璀：“……哦。”
陈雅涵拎起包，路过柜台的时候，付款后指了指元璀的座位。
店员动作很快，从柜台里切出奥利奥夹心裸蛋糕切片，摆盘送到元璀座位上。
“叮。”元璀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肚子吵死了，吃你的吧！]——老陈
元璀：“……”
边角的小圆桌终于恢复了安静，到了下午茶时间点，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元璀跟眼前的奥利奥裸蛋糕大眼瞪小眼，选择闷头扒拉。
身侧的人从刚才就没说话，尤其是在他将椅子挪回去的时候，气息冷到摄人。元璀不是没察觉到，只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裸蛋糕上面未覆奶油，主要是蛋糕料，点缀了些时令水果，总体口味清甜绵软。元璀低着头，是草木皆兵的前兆。
“好吃吗？”
少年忽然在头顶道。
元璀如临大敌，忙不迭点头，“好吃好吃。”
某人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如有实质。
元璀头埋得更低，几乎快埋到蛋糕里去。
许久，齐白晏冷冷地起身。
“那你吃吧。”
元璀：“……”
元璀犹豫地盯着即将浪费的蛋糕，咬了咬唇，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齐白晏步伐很快，元璀得小跑才能跟上，像只追着绳子啪嗒跑的小狗，跌跌撞撞，“你听我解释。”
元璀总觉得他心情很不好，却又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所以连带着自己心情也交集得很。
元璀急道：“那是陈雅涵，是我发小，喜欢瞎操心而已，不是那种关系！”
齐白晏脚步一顿，元璀“咚”地撞上了他的后背，鼻尖发酸地捂着脸，龇牙咧嘴。
齐白晏在他捂着脸的指缝余光里转过身，似乎在审视着他。
然后元璀听到他道。
“为什么要解释？”
元璀一愣，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
齐白晏定定注视着他，眸色不明。
“既然无所谓，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是啊，他俩之间明明是因为失误造成的，为什么要因为被盘问关系而慌张。
但元璀就是大气不敢出，好像自己真的犯了错。
“我……”元璀张了张唇，忽然发现自己解释不出任何话来。
齐白晏的脸总是那么俊美又“讨厌”，随便与他说两句话就让他心烦意乱，乱了方寸。更别提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此刻直勾勾地望进了他的眼底。
元璀心尖颤了一下，似有密集的鼓点从心底深处擦出了火星子，脸颊和撞到的鼻尖一样猝然发烧了起来。
——好像是很严重很严重的错误，是需要说某些话才能得到原谅的那种。
第44章
这些是他的本能反应，被人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心底的引线，随时会一触即发。元璀咽了口唾沫，僵硬地看着他。
面对着齐白晏时，元璀总会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尤其是现在这种氛围怪怪的状态。
元璀僵持了两秒，下意识绕圈子道：“我觉得解释一下，会比较好。”
齐白晏：“解释？”
元璀：“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齐白晏：“我想的关系？”
元璀：“……”
他自己说话含含糊糊，总是无法直截了当地应对心里的状态，但齐白晏会毫不留情地一针见血，将他无意识想要避开的话题挑回来。
元璀尴尬道：“……情侣关系。”
齐白晏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元璀：“……”
元璀快被逼疯了，心脏突突直跳，“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白晏：“什么意思？”
元璀咬紧了唇，想起自己在兼职时看过的男女朋友吵架现场，此刻仿佛陷入了差不多的窘境。齐白晏的话题落点总是刁钻又让他难以回避，元璀十张嘴都解释不清，就差憋出一句“你别无理取闹了！”
可是现在一对比齐白晏冷淡到洗耳恭听的模样，好像是他自己更无理取闹一点……无理取闹地跑来跟别人解释这些有的没的。
元璀摸不透自己的情绪，却又隐隐害怕摸透些什么，好像越靠近答案的终点，就会将他之前建立起来的思维体系全部击垮。
元璀病急乱投医，像出轨后违心的中年男人，急得搓手，“我……我得对你负责，所以要解释这些。”
他话一说完，脑袋就慌张地垂了下去，不敢直视齐白晏的眼睛。
齐白晏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几乎要将那片黑亮的小草皮烧着，盯得元璀脊背弯曲，唇瓣咬得越来越紧。
许久，齐白晏道：“理由不充分。”
元璀：“……”
元璀抬头时，齐白晏已经转身走了。
元璀注视着他的背影，“不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