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渊冷静地说:“我困了它一个礼拜,它不能出去跑跳,无法在草坪上打滚,逐渐郁郁寡欢,尾巴再也没有冲我摇过,我想抱它去散步,但一抱起它,突然就起了过敏反应。”
“我知道它在我这里过得不好,给它找了个好主人。送它走的那一天,它疯了一样地逃跑,慌不择路地跑出去,被门口的车撞死。我很后悔。”
纪星眠从来没听过这件事,微微睁大眼,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席渊的神色看起来依然是平静的,只是唇线略微抿紧了一些,继续道:“你住进来的当天,我做了个梦。”
他不想吓到纪星眠,尽量换成正常人能接受的说辞,用简洁的话语将上一世概括了一遍。
“……因为一己私欲,我将你囚禁在这栋别墅,让你每天只能看见我,做不想做的事。”席渊喉咙干涩,垂下眼,有些不愿再说下去,但他只是稍微顿了顿,仍然继续道:“明知道你想找真凶,还欺骗你……最后结局很悲惨。”
“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如果我们真的按照梦里发展,我无法保证我不会那样做。”席渊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席渊心知肚明自己有多矛盾,患有这种病却又极度排斥外人接触,同时占有欲和掌控欲比常人强烈数倍。他看起来情感淡漠,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在压抑,如果哪一天压抑的东西被催化爆发……
和纪星眠认识八年有余,联系虽然不多,但于席渊而言,他参与了纪星眠的人生,隔空陪伴着当初可怜的小猫一点点长大,那种情感无可比拟,他想让纪星眠越来越好,而不是拖着纪星眠下深渊。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的纪星眠截然不同。
“不,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纪星眠忽然凑近,抱住了他,仰头露出毫不作伪的笑脸,眸光璀璨,轻笑着说道:“我们是天生一对!”
席渊垂眸和他对视,本以为纪星眠只是在安慰他,谁知青年的眼眸异常亮,盛着满当当的真挚。
纪星眠目光灼灼地望着席渊,心中的欢喜简直快满溢而出,心脏“砰砰砰”跳动不停,眼眸欢欣地弯成了月牙。
这半个月来,他猜想过很多席渊拒绝他的理由,譬如因为他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太粘人让人讨厌,过度插手席渊的生活等等等等,胡思乱想的不止人瘦了一圈,简直快要发疯到带人打上席氏绑人了。
幸亏沈飞白看不下去,用他教导的思想来开导他:想什么想,放手去干!
干对了。总算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但这个原因……他没有安全感,席老师占有欲强,他们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纪星眠笑着说:“我不是你小时候养的那只狗,你把我圈在你的房间,我只会高兴得把尾巴摇得更欢。”
“别这样说。”
席渊不赞同地轻叹一声,他从来没有把纪星眠放在低位上,甚至曾经觉得假如纪星眠不认识他会过得更好,那他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纪星眠,永远不与任何人触碰。
“真心话也不让说吗?”纪星眠过够了隐藏爱意的日子,天知道上一世他看着只把他当晚辈欣赏、甚至不让他太过靠近的席渊,不能表达情愫,最多只能打着“师徒情深”的幌子多看几眼有多难受。
宛如软刀子不停地割肉,一下又一下,不致命,但长年累月下来,足以逼疯一个人。
“你的梦只是梦,是虚假的,因为我爱你。”纪星眠睫毛微颤,漆黑卷翘的长睫上濡湿了一点水色,不是难过,是欢喜到极致的眼泪。
他重复道:“因为我爱你,席老师,不、席渊。”
他爱他,所以他们永远不会走上梦中的道路。
席渊微怔,伸出手,轻轻拂过纪星眠眼睫上的水珠。
作为回报,纪星眠凑上前亲吻男人线条优美的薄唇,再由上往下一点点啄吻,喃喃道:“我不止爱你。”
纪星眠弯着唇,手掌压着男人紧实的胸膛,放在心口处,满足地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有力沉稳的心跳,低声说:“我还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不过是占-有欲,还是掌控欲。
席渊眉峰微动,喉结不自觉滚了滚,但怀里的人此刻正好咬-住了他的喉结,这一动,正好从温热柔软的舌尖擦过。
席渊呼吸一滞,脊背僵直,理智觉得还不是时候,他想推开纪星眠,青年微微抬眸看他,委屈地问道:“你不想抱我?”
“我懂了,我还没一条狗讨你欢心,它让你不高兴,你还把它请进你房间,还抱他。”纪星眠失落地垂下头:“也是,我干了那么多你不喜欢的事,刚刚还牵了人家的袖子故意让你吃醋,我太不听话了,你不想再碰我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