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凡人,竟修出了一分法天象地!”
法天象地——恒子箫一惊,那不是传说中仙神才有的本领么!
据说仙神所化法天象地,能令身影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
这不过是传说中的神通,师姐为何说得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一般?
纱羊为那剑影所震撼,没有察觉恒子箫惊疑的目光。
她想起司樾对她的警告,难不成这岳景天真的是某位武神下凡?
若真如此,司樾确实不便出手,否则等岳景天回天之后参她一本,她就又要被关进灵台里去了。
纱羊心中焦急,怎么老祖派司樾下界,却没有安顿好这里的神仙,这让司樾如何行走!
纱羊忽而一顿——既然煌烀界本就有仙神在世,为何还要派司樾下界引导子箫?
这岳景天不仅和子箫一样都是剑修,而且连灵根属性都相仿,由他引导恒子箫岂不更好……
这个问题纱羊曾思考过无数遍,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派一个大魔头去引导一个小魔头飞升成仙。
整件事听起来荒诞可笑,难道她九重天上下十万八千座神祗,就没有一个有空下界吗?
啻骊老祖、文昭司君……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法天象地。”远处,司樾同样看出了岳景天这一招的来历,“怪不得是第一剑人,佩服、佩服。”
巨大的剑影之下,岳景天双瞳亮着青紫法光,他遥望着司樾,声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播而下,威严浑厚。
“既然知道,还不束手就擒!”
“我不想惹事,歉也道了,钱也送了,雷也挨了,你何必纠缠不休?”
若非知道岳景天是个死脑筋,司樾早就跑了,哪还会待在这儿和他废话。
只是这一回跑了,更让岳景天觉得她心中有鬼,日后天涯海角都不得安宁。
她道,“佛说众生平等,人妖恶鬼、蝼蚁草木,皆有修道结缘的机会。你能来这儿修行,我凭什么不能?”
“强词夺理。”岳景天沉声,“人与魔岂能混为一谈,你身上邪气四溢,也有脸说什么修道、什么结缘!”
“我邪气再盛,也比不了你身上的凶杀之气。”司樾抬眸,看了眼他背后那浩气凛然的剑影,“小剑呐,算了罢,就当是放我一马,给个面子,睁只眼闭只眼不行吗。”
“今日若放你离开,明日还不知会生出何许事端。”岳景天冷声道,“司樾,我再问你一遍,是束手就擒,还是死在我的剑下!”
这话没让司樾如何,倒是把纱羊听得一惊。
隔着老远,她冲司樾喊道,“司樾!你、你别忘了正事!”
她实在是为岳景天捏一把汗。
三千年那一战,七十二武神一同展现法天象地都没把司樾怎么样,如今岳景天不过幻化出一把剑影,就敢这般嚣张。
纱羊明白他是除魔心切,可还是心中抓狂——这人根本不知道这眼前这寒酸的女人有多可怕!
她与司樾相处五十年,自然知道司樾并不是传说中那暴躁嗜血的恶魔。
平日凡人对她的调侃冒犯,她也不甚在意。
但岳景天不同,司樾似乎知道他是哪路神仙转世,既然是司樾认识的神仙,那十有八九有过旧怨。
平心而论,连纱羊也认为司樾对岳景天足够客气了,岳景天这样咄咄相逼,只怕这新仇旧恨算在一起,让司樾忍无可忍。
她实在担心司樾会一气之下把人撕成两半,为此不得不出言提醒,希望她能以大局为重。
司樾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纱羊,对着纱羊那对大眼睛道,“文昭,我是没辙了,就差给这小子跪下磕头了。你要是有点良心,这件事就不能算在我的头上,知道不?”
岳景天看着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通,双眸一凛,“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双手持剑,低声一喝,双瞳爆发出惊人的法光,挥剑如搬山,手中宝剑挥下,身后那巨大的剑影也随之朝司樾轰然砸下!
司樾照旧是懒散着骨头,寸步不移。
剑影落下,霍然间将她劈成两半!
然剑下不见血肉,只有两团被打散的紫雾。
岳景天一怔,立即四顾,却是再也寻找不到司樾的踪影。
正极目探寻着,耳畔忽然被人吹了一口气,酥酥麻麻地如蚂蚁爬过。
岳景天心头一跳,猛地回头,正对上了女人那双深邃的紫眸。
他正要动作,赫然发现自己四肢麻软,视线竟无法从司樾的眼中移开。
那双紫眸像是要吸走他的魂魄似的,岳景天双眸逐渐涣散,神态也惝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