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散漫的姿态,他挥出八成功力的一剑,竟被司樾夹在了两指之间。
女人动了动手指,牵着宝剑左右晃了晃,冲岳景天笑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动刀动枪呢。”
岳景天拧眉,猛然抽剑,回神斩向司樾中路。“闲话少说!”
司樾哦呦了一声,后跳一步,避开了他的剑芒。
岳景天攻势不减,上挑斜劈,招招凌厉。
岳景天乃是单雷灵根,速度闪电迅疾,较之风灵根又多两分雷霆之力,是再完美不过的剑修。
司樾一连串侧身、俯身、退步、偏首来回躲闪,在一剑刺来之时,她错过剑锋,乱中取机,一手刀精准地砍在了岳景天持剑之手的内肘上。
一记拍手沉肘,敲得岳景天右臂下沉,身子也有了偏斜。
司樾单手制住他的右臂和剑,另手抬起,一招拍手铲掌拍在了那张俊脸上,给了他一巴掌,发出清脆一响。
“嘿嘿!”
岳景天震退几步,愣怔了片刻。
脸上火辣辣的发疼。
在这位第一剑的脑海中,还从没有被扇巴掌的记忆。
短暂的茫然后,他顿时涌起羞愤,手中剑势倍数急勇,带着愈强的杀气朝司樾斩去!
司樾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这么凶,没有人教过你怜香惜玉吗。”
岳景天没有回答,只是出剑更快了两分。
他面色并不好看。
司樾两指便夹住了他的剑,此时在空中又如履平地,毫无所依。
她动作似慢实快,就连恒子箫都能看清轨迹,可不论岳景天如何出剑,始终够不到司樾的衣角。
空中剑气阵阵,密如纱网,疾如寒星。
司樾在这道道剑气中奔走不休,可岳景天却有一种自己被牵着鼻子戏耍的错觉。
他连出三道剑气,果然又是擦着司樾腰身而过,永远落不到她身上。
岳景天收剑于胸前,垂眸念诀。
纱羊左右顾盼,四周起了凉风,虽是微风,却压得她隐隐喘不过气来。
她收敛起越来越沉重的翅膀,落到恒子箫肩头。
下一刻,风云骤变——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蓦地阴沉下来,天色涔涔,半边陷入暗紫。
岳景天手中宝剑散发出沉沉紫光。
他眼睫微抬,瞳孔睁开,空中一道惊雷显现,随即雷声隆隆,闪电霹雳!
云间电闪雷鸣,放眼望去,天幕上乌云密布,全是雷云。
细蛇般的雷电布满了天空,令人无处藏身,在细密的雷网之间,一惊雷落下,如沧龙入海,空中顿起一片焦灼滋味。
恒子箫倒吸一口凉气,乌云蔽日、雷龙入海——这才是九雷阵最终的形态!
和岳景天所呈现的雷阵相比,他在决赛中对宁楟枫使用的根本只是儿戏。
空中万雷奔现,司樾无处可匿。
除了遍布天穹的雷网外,这一剑阵中,尚有九道形同龙身的巨雷,威力堪比雷劫。
司樾跑不了,便不跑了,竟在空中盘腿坐了下来,任闪电千万,浑然不觉。
那劫雷当头砸下,恒子箫惊呼出声,司樾依旧是雷打不动,稳如泰山。
巨雷自她头顶落下,消散之后,她毫发无伤,徒留一股浓郁的焦味证明那劫雷曾经来过。
岳景天微微一怔,随即眸色愈沉,“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看出来了么——”司樾又受了第二道雷,身上雷光大作,她于千万怒雷中谈笑自如,“我不是人。”
岳景天咬牙,集全力于阵法当中,势要诛杀此魔!
他手中宝剑剑光逼人,四周风云翻涌,如海上惊涛,九道劫雷一道比一道狠戾。
半边天空一片狼藉,远远望去触目惊心。
半晌,那九道劫雷悉数降下。
岳景天脱力踉跄一步,身前宝剑微微一暗。
他抬眸前望,见司樾起身,掸了掸衣袖,从头到脚,连发丝都没有乱一根。
“可以了吧,”她挑眉望着岳景天,“别太任性了,我可赶着吃喜酒呢。”
“妖孽,休走——”
岳景天长剑一翻,忽而间,他身后浮起一座巨大的剑影,高十七八丈,宽五六丈,顶天立地,浩浩荡荡有吞吐山河之气概;
剑周法气如长虹贯日,方圆十里内外,妖魔精怪无不骨寒胆战,被其剑势压得五体投地,难以站立。
天下第一剑修,合体巅峰期的实力尽数爆发。
岳景天身上散出磅礴真气,墨发与白袍翻飞,剑眉之下,一对凤眸目光如炬。
“这是……”纱羊愣怔地看着他身后那硕大的剑影,口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