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和痛苦让本就自闭的阿曼德要发疯。
他完全无法再干活。
他数次前往海边,并非逃避,而是想追寻妻子和孩子的踪影。这个行为,引起了丹顿·埃克的惶恐,以为他要逃离。即使阿曼德从不在意,甚至不曾给任何人透露过自己作品被署名的事,但丹顿·埃克还是担心得发疯。
于是丹顿·埃克先下手为强。
杀死了阿曼德。
丹顿·埃克还残忍地说出真相:西塞莉的死和孩子的死都是自己所为,一切,都是为了阻止阿曼德离开山庄——他想永远窃取那些财富与荣誉——可以说,阿曼德临死前承受了最大的悲痛与恶意,仇恨情绪爆发,最终被黑渊幻灵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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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顿·埃克几乎被分尸,全身骨头都拆解了一般,但人没死。
他的余生都将在监狱度过。
有人说,太便宜他了,为什么没有被立刻杀死。也有人说,这才是最佳的惩罚,对于一个追逐名利和金钱的人来说,让他看着自己筑造的沙塔轰然崩塌,才是最严酷的惩罚。
这是之后的事,只说当时:
渊灵离开后。
莱欧斯利第一时间奔向那维莱特,瞪一眼多托雷。
多托雷:“又见面了,典狱长。”
莱欧斯利没好气:“我现在没空跟你敷衍。”
他一手拽起那维莱特,拉到角落的座位,质问道:“你干吗跟他在一起?他走哪渊灵就在哪,没关系就有鬼了!”
“也不一定。”那维莱特嘀咕。
“??”
“我走哪,渊灵跟到哪,这说法也说得通啊。”
莱欧斯利都气笑了:“你根本没搞清我的重点。重点不是渊灵,是多托雷,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他可坏了。”
那维莱特直起腰:“我不怕他。”
作为水龙王。
那维莱特不会怕任何人,就算没有神力。
莱欧斯利:“我怕,我怕行了吧。你敢跟他接触,说不定什么时候沫芒宫就要扛一麻袋的摩拉去至冬赎你。”
那维莱特:……这样说显得我很傻。
有点生气。
把脸埋进毛绒绒里。
沉默片刻,莱欧斯利伸手戳一下他的眉心。
不理,又戳。不理,再戳。
“干什么!”
“好啦你想跟谁玩都行,也不是什么大事。”莱欧斯利幽幽地说,“大不了我去赎人,看看半袋摩拉人家愿不愿意。”
“嗤。”那维莱特破颜笑了。
在座位的前几排,多托雷始终坐在靠窗的位置,单手支颐,沉浸在自我凝思中,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拍卖会中止。
几个逐影庭探员赶来封锁现场。
马斯探员人都傻了。
他还没用力,轰轰烈烈的吊死鬼袭人案都破完了。
被袭击的那几位庄园工作人员也作证,确实跟阿曼德的死有关,难怪渊灵会找上他们。这是后话,当下,还有一个关键的未解之谜:
——死亡面具是谁送的?
——寄宿在面具中的渊灵听谁的使唤?
马斯拿着死亡面具,询问现场的专业人士-那位知识渊博的老者。来自首的园丁看见,突然吓得跌倒:“这个就是阿德曼啊。”保安女仆们也纷纷作证,一样一样,这大鹰钩鼻就不说了。
老者震惊:“可是从材质看,这张面具至少两三百年了。”
不管是谁,但绝对不是阿德曼。
且不说之后马斯冥思苦想,又跟专家探讨了很久,问的问题越来越抽象。总之,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儿查完的,天也黑了。逐影庭记录完所有口供,解散了众人,大家各回各家。
“多托雷先生,请留步。”那维莱特追上多托雷摘下面具,表示谢谢。
“呵,送给您了。”
那维莱特当然婉拒,太贵重,多托雷则坚持,两人来回说了几句。
莱欧斯利烦了,强行塞多托雷:“给你给你我们不稀罕。”
多托雷:……
多托雷也懒得跟莱欧斯利抬杠,终于说大白话:“呵,或许我没有说清楚。这张面具,是丹顿,不,是阿曼德献给那维莱特先生的归来祈礼。”
什么?
多托雷轻笑:“太深的心情,往往无法被察觉,这大概是阿曼德不愿意与人交流的原因吧。哪怕多注视十分钟,哪怕只是用手抚摸,你也能感受到这张面具蕴含的虔诚悲苦之心。”
那维莱特:……
抱歉完全感受不到,抱歉。
莱欧斯利更烦了:“呵呵真会编,就因为跟制服同颜色吗?”
多托雷:“……”
再说下去非得打起来了。
此时,卡维远远跑来,金发飞散,气喘吁吁:“呼呼,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幸好听见出来的那些人聊天……哇,这张面具,也太用心了,是主人特地为那维莱特定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