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时洛又道:“虽然鲛人珠是偷出去了,但我暴露了,首领知道我盗取鲛人珠是为了救你,派出了不少人追杀我。不过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故而首领亲自出马,在云溪河畔截杀我。我负伤后原本是想跳入云溪逃走的,但那日我看到了在对岸取水的封白,而后我技不如人,被首领抓住了。”
君以寒猛然回想起,当时他醒来之后,似乎就在云溪河畔的一处村庄养伤,当时照顾他的人里面,就有封白。如果当时阿洛遁入云溪,那血雨楼的人必定会沿着云溪追查阿洛的踪迹,毕竟血雨楼杀人,从来都是不死不休。
阿洛他们未必能查得到,但他一定会被血雨楼的人查到。他当时可用的人不多,都是他母族剩下的人,那些人武功不高,包括封白。而暗三当时带着他所剩无几的暗卫,在离他一千多里的地方追查他被诬陷的证据。他当时虽然毒解了,但伤的颇重,一但被血雨楼的人查到,必死无疑。
所以阿洛明明可以逃走,却还是因为他被抓住了。血雨楼折磨人的手段有多少,他十分清楚,阿洛被血雨楼抓住之后经历了什么,他不敢细想。
第70章 :三个人的纠葛
时洛猝不及防被君以寒抱住,头顶传来那人暗哑的声音:“阿洛,对不起。”
时洛又送了他一根银针,才避开了他前世求而不得,这一世并不想要的怀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喜欢动手动脚和选择性耳聋的毛病?
看到时洛眼中的疏离,君以寒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他再一次清晰的知道,他的阿洛,是真的不爱他了。
时洛语调毫无起伏,仿佛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陛下不必觉得抱歉,这不过是当年时洛自愿的。那是他当年的选择,他从未后悔过。他知道被抓的后果,也承担了后果。因为那时对面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他不计一切代价要保护的人。”
“后来他在血雨楼被废了武功,又在邓武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但还是在京郊的一座山上,被血雨楼的人发现,逼得跳了崖。坠崖之后被和他换药的疯子抓住,做了三年药人。药吃多了,自然也就懂药了,病得久了,自然也就会医了。”
时洛从头到尾情绪都很平淡,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君以寒悄然捏碎了座椅的一角,面上可不出喜怒,但悄然赤红的眼眸昭示着他心中汹涌起伏的情绪。
时洛说完,没有多看君以寒一眼,直接出了卧室,坐在了布满珍馐美味的圆桌前。也不等室内那人,自己拿过筷子准备吃饭,却被小胡子拦下:“公子,陛下还没来呢。”
时洛很不喜欢到处是规矩的地方,尤其是皇宫,连吃饭都得讲规矩。他也不为难小胡子,轻声道:“那你去将陛下请出来?”
这,谁敢去呀?小胡子抹了抹脑袋上不存在的汗水,刷的跪在地上:“公子息怒。”
时洛无奈,宫里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跪。
时洛扶起小胡子道:“起来,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我并不比你高贵。”
小胡子泪眼汪汪道“公子——”
“停。”时洛最怕人哭了:“我去,你别哭。”
小胡子打了个哭隔,将眼泪逼了回去。
时洛满脸不情愿的回到卧房,发现君以寒仍旧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
站在原地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再不吃饭,草民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入宫就饿死的人,所以,陛下要用膳吗?”时洛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
君以寒看到时洛略显苍白的脸色,快步走出来想扶住时洛,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避开。
君以寒神色黯然,现在阿洛连和他接触都不愿意,自他登基之后,君以寒从未有过如此颓丧的时候。
“开膳吧,以后公子无论何时都可以用膳,不必等朕。”
“是。”
如此过了半月,君以寒日日来陪时洛用膳,却没有再做其他事情,只是陪着他。知道时洛喜欢看医书,他便让人从藏书阁调了不少医书过来,甚至还给时洛布置了间书房。
时洛每日起床,吃饭,看书,游园。现在行宫花园里有几颗桃树,几颗杏树,时洛都知道得明明白白。因着每日用的膳食都是珍品,时洛倒是长得高了些,却是更显得瘦削了。
又是一日正午,君以寒正陪着时洛用膳,门外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似乎挺多人的。
时洛堪堪吃了个半饱,便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人,一身正红色男式宫装,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飞翔的凤凰,只看衣服,他便知道了来人是谁,他上一世的双生哥哥——柏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