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得队长愣了愣。
消化完这么一大段话,队长大受震撼,感动地拍了拍白彦的肩膀,用力点头,词穷地道:“好样的!”
队长力道大,拍得白彦肩膀都塌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栽倒。
他推来一辆车,又塞给白彦一套跟他们一样的运动服跟护具,“你就用我的备用车吧。别怕,我们训练耐力,每个人都有五十公斤负重,骑行速度还算正常,你肯定能跟得上我们的。”
白彦看着那辆变速山地车,心头感慨,没想到有一天跟斑马赛跑的人会是自己。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楚黎可能很快就要回来了,他飞快套上队服跟护具,试图把自己融入队伍中,然而因为体格差异巨大,队服穿在他身上几乎成了嘻哈版。
白白净净的人站在黑黝黝的队员堆里,就像是落入了番薯堆里的小白菜,一眼出挑。
不少队员向他投来或好奇或羞涩的目光,甚至有队友悄悄红了脸,凑过来跟白彦打招呼。
白彦脸上洋溢着笑,满怀雀跃地一脚蹬车,跟队员们说说笑笑地驶离庄园。
就在山地车的车流呼啸着穿行在庄园内的林荫道上时,一辆越野从队伍旁缓缓驶过。
车上人目光扫过相向而行的车队,一眼看见其中一个纤细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
迎着草原雨后的微风,白彦呼吸带着潮意的新鲜空气,沐浴着热烈而恣意的阳光。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回头看一眼身后,确定没人跟上来,他更是开心得想大笑。
在这种茫茫大草原里,看你还怎么抓我。
因为激动,他一路骑得飞快,竟然紧紧跟上了大部队。
不断有队员与他并肩而行,跟他加油打气。
因为心情颇好地跟队友打招呼,他都没注意到前面一段石头路,直冲冲地跟着队伍一同冲了进去。
队员们有经验丰富的,已经双脚登起,臀部离开座垫,避免颠簸。
然而白彦猝不及防,连续不断出现的大石块将车身颠得几乎平地飞起。
他被颠得眼冒金星,差点咬到舌头,同时剧烈的痛感从尾椎窜起,直冲大脑。
他忽然有种错觉,他本就饱受摧残的屁股里埋了颗炸弹,此时炸弹被引爆,直接把他整个人炸开了。
白彦浑身僵住。
他停下了动作,然而车身却因为速度惯性还在向前行驶。
白彦直接被颠懵了。
直到颠完这段石子路,车子才因为失速而停下,然而白彦还是保持僵硬的姿势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有队友见他停留原地不弹,纷纷调头询问,“你怎么了?”
“是不是累了?我有水。”
有人把水递过来,接过水喝了一口,才从剧烈的痛感中缓缓回神。
他闭了闭眼,心中再次怒骂了一句狗男人。
他的尾椎疼得直打颤,早上被全身理疗治愈的血条眼下因为连续暴击已经再次见底。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僵着四肢艰难地爬下来,然后把车子一丢,靠在一旁的树桩上回血,不走了。
队长拨开人群,看着白彦发白的脸,以为他是累了,于是鼓劲道:“加油!你可以的。”
白彦:可以个屁。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点子简直是蠢出新高度。
他怀疑自己的智商已经被昨天那一通推土机般的折腾碾碎了。
队长指了指来路,对他道:“你看,我们已经骑出六七公里了诶,你已经很棒了!努力一下,我们争取到三十公里时再休息。”
白彦倒抽了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队长。
队长脸上挂着笑,满怀期待地看他。
白彦心头权衡了一下到底是直面疯批更可怕,还是继续被颠三十公里更要命。
一秒后,他做好了选择。
于是他张了张口,正色道:“队长,谢谢你的鼓励,不过我的路到此为止了。”
“诶?”
众人发出诧异声。
还有人小声嘀咕:“也太容易放弃了吧。”
队长不解:“你不是说你很热爱这项运动吗?你别怕,人的极限都是一点一点突破的,只要你咬牙过了这一关,你的上限就会越来越高,相信我,你可以的。”
见众人或错愕或震惊或质疑的表情,白彦也知道自己这次属实是有些离谱了,但是他能说自己因为屁股疼才骑不下去的吗?
呵,不可能。
他不要面子的吗?
白彦微叹口气,露出些愁楚的表情,声音幽幽的:“其实,我跟你说我的身体不好……”他说时欲言又止,顿了顿才继续:“是受了很重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