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若有八十一难,师姐也会去趟。
岳瑶心疼得不得了,心里的嫉妒压都压不下去,情根回来后,情感起伏都要剧烈得多,她咬着牙发起抖来,恨不得当面质问这人——师姐,你就这么作践自己的性命吗?
罢了,这是自己师姐,不是别人师姐,再不可理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要闹,自己也不是不能陪。
岳瑶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自己新结出的金丹,像是个崭新的生命,不偏不倚刚好挽救师姐枯竭的命数。
不过是再剖一次丹罢了……
“岑姝简直是个疯子。”柏舒护好扶锦君心脉,好歹把她命保住了,他一把拽下这里的禁锢锁链,然后开始骂骂咧咧地收拾烂摊子,“我就没有见过比她更疯的人。”
话音刚落,他听到耳边一声闷哼,苍云君猛地回头,看到岳瑶满手是血地剖出了自己新结的丹。
苍云君:……
很好,他现在见过比扶锦君更疯的人了。
新结出的丹还未完全扎根,竟然就被这么残忍又血腥地剖了出来,按理说,剖丹不该这么血腥,但扶锦君那疯子徒弟为了更有效,竟然眼都不眨地选择了最原始也最疼痛的方式。
“岳瑶!你住手吧。”柏舒一个头两个大,他“铿”地展开青扇甩了过去,直直地挡在岳瑶面前,“你师父没凉,救一救还是可以苟的。”
岳瑶失魂一般看向她:“骗人。”
柏舒:“我没骗你,她就是虚了点,境界跌落而已,哪个做仙君的没受点儿过伤?倒是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忒大了,剖丹?自古几人能做到?别傻了,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别让你师父醒来……哎!我和你说话呢!住手!”
岳瑶一把抓住这碍眼的青扇,青扇上凝了苍云君的意志,显然是不打算躲开的意思。
“抱歉,下次赔你一个新扇子。”
岳瑶说完这句话后,徒手撕开了扇骨和扇面的衔接处,把青扇丢到了角落。
新结的金丹焕发着一丝淡紫色的光芒,鲜活四射地融入了扶锦君的丹田,干涸枯萎的丹田立刻像是被注入活水那般活络了起来。
岳瑶看过去,顺手把她所有的金丹都融为了一体——永远都无法分割那种。
“这样好了,就算师父醒来也没办法把它再次剖出了。”岳瑶起身,把扶锦君带到榻上,做好这一切后,她垂下手就要走出殿门。
柏舒:“你去哪里?”
那一瞬间,岳瑶是想离开的,但是她回头看了师姐一眼。
对了,师姐不喜欢别人近身,自己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她?
看到岳瑶重新回来,柏舒终于放下了心,放下没一会儿,他又皱起眉:“你考虑好了,一旦把金丹给她,日后的修仙路便也与你无缘了。”
岳瑶点点头:“我知道,但我无所谓。”
柏舒:“但我觉得你师父不一定有你这么看得开。”
“烦请苍云君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岳瑶礼貌地一拜,“我并没有多大志向,只想报了师父的恩,如果有一天被她发现后逐出师门,我也不后悔今日的所为。”
苍云君无奈地看着她们师徒俩折腾,摇摇手表示管不了:“你们慢慢纠缠吧,我不会揭穿你。”
扶锦君醒来的时候,岳安已经过了两个四季了。
由于她不在场,岳瑶便以首席弟子的身份去帮着处理了一些宗里的事情,不过几个暑去东来,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那种稚嫩,像一只半开的花,刚刚好是最美的年岁。
铃兰做的躯壳天下独绝,三庭五眼皆是纯洁又明媚,婉转灵动与端方大气并存,她的下巴依旧像少女时期一样软糯甜美,杏眼更添了几分昳丽,眼角看起来不失凌厉也能做到真诚十足。
无论是单纯的慕强还是单纯的爱美,大家都迫切地想要和岳瑶攀个好关系。
可是岳瑶这个首席弟子待人接物都很会保持距离,始终让人觉得“她对我挺好,但和对他人也并无二样”。
小一点的师妹师弟们聚在一起讨论时提到她:“岳瑶小师姐甚至没有一个特别的朋友。”
“……那岳瑶师姐对扶锦君是个什么态度呢?也和对我们一样吗?”
“扶锦君啊?好久没见过了,据说她们师徒很亲近,瑶师姐每天都会亲自帮扶锦仙君洗漱……这是苍云君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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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锦君醒来的那天是个很平常的早上。
她还没有睁眼,便察觉到一只冰凉的帕子贴上了面颊,绢丝的清凉率先传过来,紧接着是对方指尖淡淡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