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散落交缠,岳瑶吃了一嘴自己的头发,她扯下被子裹住自己,露出一双亮极了的眼睛,小贼一样盯着扶锦君看。
扶锦君俯下身,帮她理好头发,语气冷静又温柔:“这下敢看了?”
岳瑶笑了一声:“是的呢。”
每到这种适合卖乖的场合,岳瑶的语气便会变得和平日里不一样,她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可爱的虎牙,言语便会带有少女独有的骄矜,听得人心痒痒。
……扶锦君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岳瑶有点遗憾,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扶锦君那方面太冷淡啊。
这都不主动的吗?
这还要自己做什么?
犹记得上一次,扶锦君一个人在榻上摆弄自己半天,要不是自己主动乱来,她也就是看看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岳瑶坐直了,跪起身问她:“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徒儿来吧。”
第66章
烛心矮在蜡泪里, 火舌委曲求全地悦动哭泣。
一阵风过,红光惊烁。
岳瑶握紧被单,被扶锦君垂落的青丝遮住了眼。
晚山殿很安静, 因为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没有强迫和反抗, 扶锦君也没怎么出声,她是上位者,本该对此事负全责,无论力度还是节奏, 都得听她的话。
可是扶锦君太淡然了,没有大起大落的体验, 就像不渴的时候喝了一杯白水,既没有解急也没有别的意趣。
岳瑶有点纳闷,她很想应景地做出那么点反应, 但是扶锦君这个……表现吧,她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做出什么反应。
……师姐她不行。
很不行。
岳瑶枕着胳膊想,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力度太柔, 节奏稀碎, 声音静默,要不是岳瑶在她身下,不然还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无趣的课业呢。
看到岳瑶走神, 扶锦君停下来:“怎么了?”
岳瑶心说师姐你还好意思问我呐?这种事情, 感受不到的吗?
岳瑶支肘起身, 仰起下巴:“师父要是没有兴趣,我们可以日后再做, 您不必勉强的。”
扶锦君:“……”
岳瑶不嫌事儿大,继续说:“徒儿以前不懂事的时候, 虽然冲撞了您,但自诩还是表现不错的,如果那样能给您带来愉悦的话,徒儿不介意再来一次。”
扶锦君听出了岳瑶的言外之意,顿时脸一沉,裹着被子不说话了。
岳瑶沉默片刻,又补了一句:“可是,这是事实啊。”
扶锦君背对着岳瑶,更安静了。
“师父……”
岳瑶本带点开玩笑的意思,没想到话一出口,竟惹得扶锦君不开心了。要知道,若扶锦君只是因为性子淡才不行,那定然不会这般置气,相反,若是她真的因为岳瑶的话而低落了,才说明是真的不行,与性格无关,毕竟岳瑶以前也试过。
怎么会这样呢?
师姐她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岳瑶躺平片刻,扭头去看扶锦君。
扶锦君已经陷入浅眠中了,她累了好久没有休息,纵然是仙君也扛不住,现在神经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困意便涌了上来。
岳瑶只好为她掖严实被角,然后盯着她后颈处的小红痣看了会儿,才穿好衣服走到了殿外。
殿外禁制密密麻麻,岳瑶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她坐在台阶上,盯着夜空想了想自己的现状,觉得有些乱,倒也不是没滋没味,只是很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师姐,有什么矛盾她们还没有解决,就好像有一条隐隐的线连接着两人的心,若是离远了,就会拉扯着双方一抽一抽地疼。
能有什么事儿呢?
没什么了吧。
现在就挺好的,岳瑶想,明日天亮以后,自己就成为了扶锦君的妻,外界可能会不看好,甚至会谴责她们这段违背伦常的关系,可是那有如何呢,岳瑶不怕,而且相信师姐也不会畏惧。
至于师姐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岳瑶不想去思考了,她们已经够难了,能重逢相遇也是一种奢求,怎么还敢要师姐的心呢。
岳瑶想啊,反正左右都是便宜我,若是以后师姐知道了真相,伤心什么的,也不关自己事儿了。
到时候自己就会很不乖地回敬她一句:“这怪谁?我也没有故意的,是师姐你主动把我捡回岳安,又是你把我禁锢在晚山,是你,亲手制了嫁衣,亲自为我穿好又褪下——你重复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这得问问你自己,而不是怪我故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