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这一次很有礼貌,没有骂狗皇帝。
温小公子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沈之屿:“……”
“别逼弟弟了。”温子远的开溜很合心意,没了旁人,元彻恨不得黏在沈之屿身上,走过去从身后伸出手抱住,下巴搁在肩膀,“又不是养不起。”
瘦了,他想。
沈之屿放松身体背靠在他胸口,任他抱:“太贪玩了,还不爱动脑。”
元彻:“唔,大人,你得知道,对你而言,很多人都不爱动脑。”
此话一出,两人偏头对视,不约而同地失笑。
有那么一瞬间,好似距离上一次如此悠闲,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谬赞,没这么厉害。”稍后,沈之屿扒开他的手转过身,专注看着他。
元彻被看得再次脸红心跳,结巴起来:“朕,朕这……”
“别动。”
元彻立马纹丝不动。
沈之屿的视线往下落去,不知看到了什么,伸手将他的衣襟往旁扒开一点,陛下立马像是烧开的水壶,内心已经开始飘过很多旖旎的心思了,喉咙一滚,刚想说要不先吃了晚饭来不然就没空吃了,就听丞相大人道:“怎么回事?”
元彻满脑子粉色泡泡一停,垂眼一瞧,是那些还没好透的烧伤。
“这……”元彻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看见对方眉头微皱,还是如是交代。
“太冲动了。”沈之屿上伤在这些狰狞的伤口,似乎在试图通过它们想象那日的场景,“陛下,太冲动了,逃了又如何?”
这还是丞相大人第一次毫不遮掩地表露情绪,元彻先是看呆了,然后笑了笑,措不及防地抓过他的手往身后带,两人距离骤然拉近。
“是啊。”
元彻在他耳边“秋后算账”道:“逃了又如何?大人,你终于知道朕之前有多心疼了吗?”
沈之屿被这句话烫着了。
元彻却点到为止,重新直起身,仿佛方才没有任何事发生:“可不么?哎,朕这么累,大人光看?不犒劳犒劳点别的?”
多月不见,欢喜都来不及,没必要把那些不悦的事情翻出来伤春悲秋互戳伤疤,以后并肩慢慢往前走就是了。
沈之屿只听他说这话时,故意将“犒劳”两个字咬得极重,尾音还在往上扬,原本寻常的话顿时不正经起来,正准备呵斥,眼睛就忽然被一只手盖住,黑暗中,面前人飞快地凑了过来,在他的嘴唇上占了一下便宜。
然后重新退回去,意犹未尽地用舌尖舔舐一下自己唇角的余味:“小的没忍住,不请自拿了,谢大人赏。”
沈之屿:“……你啊。”
元彻总是很努力地在沈之屿面前只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一个天生帝王相,对于心爱的人和物,骨子里会拥有着非常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巴不得将一切都握在手中,不许其逃不离自己的视线,尤其是私下相处,这些想法就犹如坏掉的闸门,一个不小心便会倾泻出。
对此,沈之屿其实并不讨厌,
因为天生帝王让人心甘情愿臣服,就像他在看见元彻的第一眼时起,即使两人没有任何交集,也明白在这个人面前,哪怕是神仙下凡,也挽不回李氏一族的气数了。
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或许早已命中注定。
舟车劳顿的疲惫在吃过晚饭后彻底体现,沈之屿本打算再处理点事情的,可刚点上烛灯,那暖色的烛芯就开始摇晃放大,手中纸张上的字仿佛长了脚,跳来跳去。
元彻沐浴完出来,便发现沈之屿的脑袋已经斜倚在了椅背上,眼睑垂下,展露出那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元彻走过去,帮他收拾好了桌上的笔墨,然后轻手轻脚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往内屋走去。
离开椅子的瞬间,沈之屿眼皮一颤,缓缓睁开一条缝。
“吵醒了?”元彻低声道,“朕轻点。”
沈之屿简短地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其实不是元彻动作太大把自己吵醒,而是胃里一直有些疼,方才虽困,但并没能完全睡着。
“明日早点叫醒我。”躺去床铺的那一瞬间,沈之屿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将藏在被子下的身体蜷缩起来,迷迷糊糊道,“有事要办。”
“好。”
元彻没有立马一起躺上去,他放下床帷,灭了灯,关上门,压低气息往厨房走去。
果不其然,那里面还有人在。
“哟。”元彻双手抱胸,靠在门框,直接将对方抓了个现行,“魏小喜,大半夜偷偷摸摸地帮谁熬药呢?”
魏喜浑身一颤,默默地将手中蒲扇放下。
下一刻,拔腿就跑!
可他哪儿跑得赢元彻,陛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捞了回来,审问道:“牛以庸是个废物,温子远自己都管不好,就你了,来吧,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