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无碍!”国公喜笑颜开,“如此甚好!甚好!我一会儿便去禀明陛下,封为父为齐王,你为齐王世子!”
“儿子自知无用,只能为父亲分得一丝忧,已是惭愧至极。父亲何不直接将那小儿赶下皇位,如此周折岂不费时费力?”
国公摆摆手:“欸,不急,朝中还有一些老顽固,且待为父听听风声,再做打算。”
“我看那些老顽固是活腻了,他们若胆敢说出什么大不敬之言,斩了就是,这朝上也不缺他们几人。”
“我也想如此简单行事,只是那群言官实在可怕,总不能全斩了,再争取争取,免得留有后患。”
“还是父亲考虑得周全。”
国公神情飘然,有得意之色:“她如今毕竟怀有我晏家的骨肉,不能亏待我孙儿,若缺什么,直接来宫里搬。”
晏洄眯了眯眼,躬身道:“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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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绰约,窗边,姬然正拿着笔涂涂画画。那些政书她看得实在有点烦了,涂涂画画来放松放松。
她不会做针线活,但又想给宝宝做什么,在纸上画了好多卡通图案,打算让绣娘绣在宝宝的衣服上。
画了一会儿,她活动活动脖子,一抬头却见一个眼熟的小太监匆匆跑来。
她皱了眉,略在脑中搜寻一番,想起来了,此人应当是皇帝宫外服侍的小太监,平时只做些杂活,不太显眼。
“可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她迎出去。
小太监左右看了一眼,跨进门槛将门掩上,低声道:“殿下,国公请封为齐王,立驸马为世子,陛下不肯与国公当场闹了起来,现下已被软禁在寝殿了。陛下命奴婢来传话,请殿下即刻前往皇宫,陛下有重要物件要亲手交给殿下。”
“好,我这就去。”姬然来不得细想,匆匆与小太监前往。
皇帝这次叫她去,想必便是要将先前所说兵符交给她了,看来形势的确已十分危急。
宫里还如同平常一般,宫道上的宫女宫人整齐有序,不见慌乱,寝殿前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太监多了一些,全是些眼生的面孔。
她微微扶着腰,淡淡道:“本宫要见皇帝。”
太监没有让开:“此事恐怕由不得奴婢们做主,还请殿下去请示世子。”
她挺了挺肚子,扫过几人一眼:“我这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出事了,你们可能担待得起?”
“这……”太监相视一眼。
“放我进去后,你们快去寻世子来,以免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太监犹豫一瞬,心想长公主已许给晏家,肚子里怀的又是晏家的孩子,如今看来的确已是晏家的人,人来未必是要密谋,说不定是来规劝皇帝的呢?难怪说怕出什么事。
“是,殿下当心些,奴婢这就去寻世子来。”太监开了门。
姬然不紧不慢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缓缓朝内侍走。
和她想的不太一样,皇帝并未颓废,形容整齐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摆弄着茶杯,笑着朝她看来:“阿姐来了?”
“在泡茶吗?”姬然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这茶的味道不错,可惜阿姐怀有身孕,恐怕不能饮茶。”皇帝道,“阿姐肚子里的孩子有几个月了?怎的也不来与我说一声?”
姬然垂眸,摸了摸肚子:“有四个多月了。”
“阿姐虽未与我说,我却从旁人那处得知了,已备好了个长命锁,送给阿姐的孩子,便当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一番心意。”
皇帝缓缓起身,走去床边,在脚踏下的暗格里抱出一个木盒子,放在罗汉床的桌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金子做的长命锁。
他道:“阿姐收下吧。”
“多谢陛下。”姬然收过盒子,轻轻合上。
这盒子一定有什么关窍,里面定装着上回所说的兵符,只是在此处她不好研究。
“见过世子。”门外有说话声。
“世子寻来了,我先告退吗?”
“阿姐去吧。”人转身的瞬间,姬荀垂首摇了摇头,挤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如此周折要阿姐来,便是不肯相信晏洄,否则他何必舍近求远?可阿姐转头便要将此事告知与人,他们之间是何等相互信赖?
姬然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信任晏洄,只知一看到他,心里立即踏实充盈起来。
“哥哥。”她轻唤一声,略带愁容的脸露出淡淡笑意。
晏洄扶住她,轻声问:“他说什么了。”
她牵着人往外走:“我们找一个好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