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读几年书,多学点专业知识,她也不介意的。
萧云一想到这件事, 就有点小激动。
“这位袁公子一天画几副?”
“一天画三幅, 这已经是第二幅了。按照袁公子的速度, 再有一刻钟他就要走了。”还在为不能插队感到遗憾的女勇士顺嘴回她,“唉,他要是专门当画师的就好了, 我直接重金请他去家中为兄弟姐妹爹娘叔伯婶娘祖父母……九叔公都给画一副。”
萧云:“厉害厉害。”
想直接让人住在自己家是吧?
作为文化气息比较浓厚的湘州州府,当地人的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除了这位“袁公子狂热粉丝”方才做出的表演性行为之外,并没有人再打扰对方。
所以他能够不被打扰地快速落笔。
那拿到画像的老妪双手颤抖,边笑边哭, 身子摇摇晃晃的,确实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萧云上去扶了对方一把,好奇地探头看了眼画。
在她的印象中, 这种多是街头速写活动,但古代没有速写。
这位袁公子画的是白描, 除墨线勾勒之外,只涂了些许淡彩。
但一刻钟一幅画, 还能有这种精细度,这么稳的线条,这么传神的神采,足以说明他精于此道。
萧云一直在旁边围观,准备等对方画完收摊再上去搭话,以至于她没有发现自己派人去找来的谢大公子就在她的另外一边。
谢攸沉默地看着她眼放异彩的样子。
心中十分复杂。
他本来担心她在陆府会跟陆青元走得近。
结果她对他二弟更热情。
更没想到她会在街上随便走都能碰到一个感兴趣的男人。
谢攸当然不是在怀疑自己的恋人在移情别恋。
她的眼神十分清澈坦荡,只是好奇和赞叹。哪怕正在画画的是一位女子,有这样的能力和性子,她也会如此。
可偏偏是一位男子。
还是一位年纪相仿,容貌出色的男子。
明知道不该吃味,但很难控制住情绪。
他本就是有些偏执的性格,只是后天矫正过来,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伤害别人的举动,但时常有阴暗的情绪在心中滋长。
谢攸想了想,轻声喊了萧云的字。
萧云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是出来见对象的,连忙转过头说:“伯珩你来了?我刚才在街上找了你半天,却只碰到些奇怪的人,所以干脆等在这里,再派人去找你来着。”
她给的理由十分完美。
他不能多说什么,还得感谢她的体谅,向她解释自己晚来的原因。
“我两刻钟前就到了,但碰见一位老人忽然摔倒,便去扶了他,结果他拉着我说是我撞了他,要我带他去医馆看大夫……耽误了些时辰。”
萧云:“啊这……噗嗤。”
她想忍住的,但还是笑出了声。
没想到他来晚了居然是因为被人碰瓷了。
古代的防诈骗教育还是不够普及啊,连谢大公子这样的人物都被套路了。
见谢攸的目光隐隐带着些许委屈,萧云立刻收敛了笑容,安慰他说:“这也是很难预料的事情,你去扶他又不是为了回报,只求不负本心,不必太放在心上。”
“嗯。”
他轻轻点头,问:“现在要继续去逛会儿么?”
对方给了他一个不太喜欢的答案。
“我有些事情想询问这位公子,恐怕要让你等一会儿。”
“好。”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跟着来的箬竹见自家主子这幅赔钱样子,痛苦地闭了闭眼。
萧云开心地拉着他的手,往人群稀疏的地方站了站,并未再看向画师,仿佛确实只是想问对方两句话一样。
她的表现让谢攸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又能客观地分析问题了。
她肯定是又想替太子招揽人才。
萧云:“说来很巧,这位公子也来自翰州,伯珩可听过袁这个姓氏?”
“原野的原?”
她摇头:“那个基本只作为姓氏的袁字。”
对“袁”这个姓氏,在自家的历史滤镜下,她总觉得富贵。
没想到在这边居然都不会被作为“yuan”这个读音的首选,原著作者该不会是“袁X”的黑粉吧(划掉)。
谢攸很是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曾读过一篇以翰州水土为例的农学文章,作者便姓袁,是四十年前的某任翰州别驾,听祖父说,那位家道中落,反倒贴近了百姓,是一位干实事的官员,可惜子嗣不丰,恐难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