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沉默了。
对于太子手底下的人疯狂内卷的事情,他已经听上官迟吐槽过太多次,但是卷到没有正式编制的女孩子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见他真的信了,萧云也有些沉默。
她这个太子的名声怎么还是这么可怕?
不管了, 给自己减轻工作量才是正道, 真正的人才无惧内卷!
她表面乖巧地跟着对象一起回家, 背地里翻了墙直接回太子府。
宗人府那边还把萧妤扣着,怡郡王府里内部似乎又起了矛盾,在宴会上还表示交由宗人府处置的怡郡王, 到晚间又灰溜溜的去宗人府试图把人捞出来。
家里还是有明白人的,知道家丑不能外扬。
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直接连自己也被扣哪儿了。
第二天,萧云在早朝上发表了一番痛心疾首的演讲,以及那句著名的“皇室犯法, 与庶民同罪”。
吓得一些打瞌睡的王公瞬间睁开了眼。
好在太子丝毫没提要惩罚皇室里的某些人,而是说:“怡郡王府被揭露品德败坏,丧失孝悌之念的人如此之众, 实在是令人惊骇,急需整顿。”
这些王公又闭上眼睛。
怡亲王受皇帝忌惮的事情, 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早就只剩面子情了。
现在爵位降了, 领爵位的还是个半养废的年轻人,没什么让他们出手的价值。
萧云对这种毫无危机感的表现没有意外。
一朝的覆灭,少不了这些热爱“明哲保身”的贵族的罪过。
她:“新朔镇国长公主出自王府,对王府的情况比外人更了解,父皇和贵妃娘娘都曾称赞她的德行,此事交予她来办,诸位大人觉得如何?”
理论上,镇国公主是有涉政权利的。
只是随着王朝的发展,跟部分官位称呼一样,逐渐变成荣誉称呼。
朝臣对太子的话依然没什么额外的反应,均没有反对。
在他们看来,太子只是想借此让新朔公主报仇,从而打击怡郡王府,更好地笼络新朔公主。
多正常的操作啊。
只有部分人察觉了不对。
御史大夫观察着侄子的表情:“太子,这是打算干什么?”
“以免给太子造成我想出仕的错觉,我从不过问太子的事情。”谢攸给出一个理由,拒绝透露有关太子的消息。
御史大夫有些想翻白眼。
他这侄子近乎是完美,惟独有一件事令人头疼。
一旦他起了执念,不仅任谁都劝不了,还有着可怕的行动力。
也幸亏那位不是什么没心没肺,大奸大恶之辈,不然他们都不敢想自家侄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御史大夫冷漠地说:“那我问你,就今天早朝的事情,你怎么看?”
谢攸:“这很好理解。就像侄子我并非谢氏族长而能代管谢氏族务一样,太子殿下也希望自己能够如此。”
御史大夫:“宗室的情况,可比我们谢氏要复杂多了。”
宗室,也就是萧氏,名义上的族长自然是身为天下子民之父的皇帝。
但皇帝通常没空管理族务,所以设宗人府来管宗室的事情。
随着皇室繁衍,比较大的王府及其后人基本是各家管各家事。
老牌的王府,类似于脱离谢氏嫡系,自立门户的旁系,但又享受着宗室的待遇。
他们连宗正的话都不一定放在心上,何况是平时不管自己的皇帝?
谢攸:“那我们叔侄打个赌如何?若太子能将宗室握在手中,您就让大伯母去给去微道歉,如何?”
御史大夫:“……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计较着。”
谢攸:“我怕她计较。”
“……哼,好,就跟你打这个赌。”
确认了赌约,谢攸就准备帮太子一把。
结果他还没有开始行动,上官迟就找上门来了。
一来就对着他疯狂抱怨:“晏怜是疯了吗?这年中考核都过去了,他还非要那么积极地跟殿下提议说要以收拢宗室为题,跟我还有师宣比一场。”
“我喊他来,是为了减轻我的工作的,不是为了增加多余工作的!”
早到晚退,自愿加班的师宣没卷到他,结果一个病秧子把他卷到了!
上官迟眼中含泪:“我单单知道他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但万万没想到他还喜欢拉着别人一起。”
谢攸一脸冷漠:“你自己做的决定,现在跟我哭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