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说了两句抱歉后,某人退至谢攸身后。
谢攸难得见到她这幅模样,没忍住露出笑容,体贴地替她解释道:“我们有位朋友家中也有一对管事的夫妻,其中妻子名叫淑芬,许是她记差了。”
女管事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连忙表示理解,又说:“我们大小姐在园子里,一时脱不得身,命我们见着小姐就赶紧带过去救她。”
宁雨笙虽爱办宴会,但只是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氛围,本人很是我行我素,平日里只跟处得来的人待着。
她这次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在朝官看来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在同龄女子中属于头一份。
谁还没有崇拜过英雄呢?
身边出了这样一位人物,就是性格上有些不讨人喜欢,也不妨碍她们凑过去,围着她问一些细节。
“……说时迟那时快,在千米之外的我射出的箭犹如闪电一般击中那青鸦寨大当家,他登时就倒在地上,血喷了他的兄弟们满身,瞪着眼睛就咽了气。”
其实根本没有见到青鸦寨大当家宁雨笙瞎编着,声音高亢,气势雄浑。
显然,她在一声又一声的赞美中失去了自我。
萧云与谢攸相视而笑。
她:“看来,宁大小姐已经无需我救了。”
谢攸:“她见着你来,想必只会更加高兴。”
“那是,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物。”某人不要脸地自夸,撒开他的手,就挤进人群说,“我的大小姐讲这种话题,不怕吓到诸位千金?”
周围的人都是摇头。
“又不是死在我们跟前,有什么好怕的。”
有人推了推说这话的姑娘,说:“就是死在我们跟前,我们也不怕,宁姐姐是在除害,也会保护我们的。”
姑娘们的眼睛均是亮晶晶的,崇拜的小眼神砸过来,任谁都要膨胀。
更何况是宁雨笙这样张扬的人物。
她将萧云拉到自己的身边,豪气干云地说:“你可算是来了,走,我给诸位展示展示她送我的好弓。”
宁雨笙要当众表演射艺的消息传开,跟在她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男女皆有,声势浩荡地朝着庄子的道场走去。
她没有修仙的爱好,就把道场改成了骑马射箭的场所。
比照着军营里的训练场建的,气派又专业。
看得一些公子哥都有些技痒。
有人甚至声称要跟宁雨笙比一比。
宁雨笙扬眉,大大方方地接受:“可以,今天谁要是能赢过本小姐,这处庄子就送给对方。”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有些意动。
这庄子可不是钱能够买到的。
卖给吴国公府的人是看在吴国公的面子上,算是半卖半送。
来迟一步的苏凤裳被宁雨笙抓着统计报名人员。
由于苏丞相的接连失意与如今低调的作风,她在贵女中的地位不如以往,一些曾经奉她为首的人也在有意远离。
但她身上有着县主的爵位,其他人也不可能因为她的背景不如以往强硬就排挤奚落她,因而多是客气。
苏凤裳也不像以往那样看中别人的追捧,能直接吩咐人去办事,她也懒得维持与部分人的感情。
从前不觉得,现在是真心觉得跟蠢人打交道很累。
尽管如此,她对于姐妹的好意也选择认下,笑着给要与宁雨笙比试的人发放不同颜色的缎带,让他们缠在箭上,方便统计。
宁雨笙让人从宁府搬来了十把父兄从前用过的好弓,任由他们挑选。
男人对冷兵器的热爱往往超出别人的想象。
他们中的大多数连三石弓都不太能驾驭,说起弓箭的优劣却都头头是道。
有人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弓,心疼又爱惜地抚摸,发出舔狗一般的发言:“这么好的弓,就这么被随意地堆在箱子里,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宁雨笙翻了翻白眼:“本小姐的东西,爱怎么放久怎么放,你不跟我比就把弓放下。”
“怪我爹娘没给我一个好的天赋。”他叹息着放下弓箭,依依不舍地挪开步子。
萧云:“伯珩不想比一比?”
谢攸摇头:“不了,我骑射只算一般,也对这处庄子没有意向。还是不参加,也免得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萧云只知道他的剑术极好,不知他射艺如何。
闻言只在心里感叹:世上果然没有事事出挑的完美之人。
她:“我的射艺更是不如没有,咱们还是在一边看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