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述:“……”
他要问乔家的阴私, 当然得将牢房看守给支开。
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人,哪里来的人证?
他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太子说:“那太子殿下是已经找到微臣的罪证了?”
萧云:“乔祎是前日夜里才到的天牢, 昨日由宗人府的人初步核实过口供,只有见你的时候才无人在旁,人也是在你走后不久死的。目前的嫌疑人只有乔大人你。”
上官迟积极提供了其他可能性:“也可能是乔家的死者想要整整齐齐一家人,打算把他也给带下去,要不您还是找个道长来吧?”
萧云在幕篱之下翻了个白眼, 让上官迟滚去通知右相和左相,乔述要暂时关押在衙门,不能去十三曹上班。
苏丞相听到乔述被抓的时候, 想骂蠢货又有点骂不出口。
因为他们这一方并不知晓太子对乔氏的打算,作为乔氏如今在京城的话事人, 乔述确实不能干看着。
即使是他,也没想到作为关键证人加犯人的乔祎会死得这样突然。
两司会审都没开始呢!
等苏丞相丢下吃饭的碗匆匆出门时, 正好碰到前来通知他的上官迟,被好一顿问候后,血压蹭蹭上涨。
总有一天,他要弄死太子的这个走狗!
重泉侯独子的身份都救不了这人!
苏丞相一肚子气地到了衙门,赔笑着问:“不知殿下是否调查清楚了?”
太子一句话把他剩下的捞人说辞都给堵了回去。
不是没理由说,是没必要再说。
因为太子说的是:“方才已经仔细问过乔大人的行程,以及与乔祎的谈话内容,听起来,乔大人并没有杀害乔祎的动机。”
“乔祎的伤势太重,仵作那边只检查出了身体中有毒素,但还没有确认他的真正死因。如果只是下毒的话,或许并不需要单独相处。”
“此事,还需要细细查探。”
所有人听完都呆住了。
这跟把人绑过来,冲着脸邦邦两拳后说“不好意思,可能打错人了”有什么区别!
正当他们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又有人赶来了衙门。
一妇人冲进大堂,连里头的人都没有看清,就噗通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两个人说:“殿下,是臣妇收了乔铭一家的好处,才在明知他们家是龙潭虎穴的情况下,去怡亲王府说亲的,夫君他对此并不知情!”
“是我串通萧露的继母欺骗老王妃,也是我告诉乔家人说萧露在家不受宠,没人在意她死活的,在萧露回娘家省亲的时候,也是我威胁她不准告诉王府的人。”
“一切罪责都在臣妇身上,请殿下放过我夫君。”
一通话说完,满堂皆惊。
萧云眼中带了淡淡的笑意。
就像她不会放过为罪人提供庇护的人一样,萧露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苦难起始与媒人的说和,没打算放过乔述的妇人。
顺便还要向继夫人报自己受苛待多年,以及被当做货物买卖的仇恨。
乔述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冲过去,提起妻子的肩膀,狂扇对方几巴掌:“贱妇,你居然能做出这种被猪油蒙心的事情,又是谁让你来这里丢人现眼的?”
今天审的根本不是萧露的事情!
她跑来揽什么责任?
不仅暴露了他们家确实牵扯其中,还反倒加重了他的嫌疑。
“那年咱们儿子要娶妻,对方是伯府的千金,我不收钱,如何能将婚事办得让伯府满意?”他妻子捂着脸,委屈地说,“妾身听闻您被抓来衙门,心中惶恐,才跑过来的。”
这年头的婚礼,但凡是门当户对些的,都办得极为豪奢。
有些发展断代的贵族,甚至可能因为嫁娶而破产。
所以除非是那种巨富之家,当权者多多少少都收过厚礼,有些人甚至利用职权行勒索之事。
相比起来,乔述妻子这种收礼帮忙说媒的,都算是轻微的。
但再轻微,也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讲。
又有了这样恶劣的影响,就是一分罪也变成十分孽了。
萧云拍了拍手掌:“好了,事涉王府里的夫人,需请老王妃与那位继夫人过来核实乔大人的夫人所言。今日暂且将你夫妻二人收监,待明日查证完毕,请来其他当事人,再由宗人府与廷尉府分别审理乔大人和你夫人的案子。”
她转头看向一脸麻木的苏丞相:“左相可有什么想说的?”
苏丞相:“臣对此事并无异议,只是乔述是黄阁的长官,他不在,黄阁处理事务不免慢些。殿下前些日子所交代的‘统计核对官员上半年业绩’的事情,需要晚些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