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渐渐长大,别的皇子都是高挑俊秀的模样。
他却生的又矮又胖相貌平平,脸是圆的,肚子是圆的,整个人远远瞧着都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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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身型成了年少时他经久不散的困惑,让他难免自卑自怨自艾。
可又因这副长相,让更多人觉得他平和无害,是个难得的好人。
人的既定印象一旦形成,便很难再改。
萧辞也习惯了戴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面具。
无所谓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只要这面具能给他带来想要的。
他便是一直戴,戴到老戴到死也无妨。
事情原本那般完美。
可偏偏在萧珩那里出了差错。
周身的温度像是陡然间下降,门窗未开却有莫名的凉气丝丝缕缕飘进,让他整个人都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若说那帮下属养了猫狗被他察觉倒也罢了。
毕竟除夕那日,萧珩险些被猫所伤。
那倒霉的小太监在他面前惨死,可能的确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可账本一事,却越想越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父皇,连黑螭卫都不知道的事,此人却轻而易举便了如指掌,简直如同可怕的精怪,不知何时便会冒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萧辞倒是还想保持好自己的心态,可却实在忍不住地慌乱。
他忽而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老四那边突然吃了什么发物起了烧,此事是谁做的?”
书房内陡然间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才有人不太确定地开口。
“不是秦王殿下自己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吗?”
另一人也道:“他的脸已然成了那副模样,我等根本不必再多此一举,让他起什么烧啊……”
“就是意外吧?”有人猜测。
萧辞却面容有些狰狞地握住了窗棱:“你们说实话。”
视线从一屋子的人身上来回穿梭,他的语气难得带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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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珩说起此事时,一直对本王阴阳怪气,本王当时虽是否认了,可你们究竟做没做,却万不能再有所隐瞒。”
“否则倘若事发,无论你我,谁也讨不了好!”
“属下等不敢欺瞒!”
“此事当真与我等无关啊!”
话音未落,屋子里呼啦啦跪了一地。
萧辞的目光静静停留在这群人的身上,许久许久,也不知想到什么,却忽然松了口气咧嘴笑起来。
“原来他也不是精怪。”
原来萧珩也会有看错的时候。
那萧肃,他就是自己倒霉而已。
不是精怪的萧珩还在折腾他的吃食。
按照府中的厨子所言,用蒸熟的糯米与酒酵搅拌之后密封存放,一般一两天便能将酒酿做成。
可他们之前做的那个却有些失败。
这回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萧珩便没再自己动手。
那头的酒酿由厨子统一做着。
这头他则拉着林黎准备了不少糯米,要做年糕。
守在门外的禁军早已知道里面的动静,因规矩使然,他们并不能随意离开门房太远。
但还是忍不住探头探脑往里看。
偶尔有府中的侍卫路过,还会说上两句。
“打年糕可是个力气活,今日你们林老大又该累着了。”
“前些天拌酒酵就折腾得不轻,还以为咱们也能跟着有口福了呢,谁知却听说那酒酿做坏了,都酸了?”
引来一阵哄笑后,是府中侍卫小厮七嘴八舌的声音。
“可不是,可怜林老大尝了一口,恨不能把昨夜吃的饭都吐了。”
“打年糕至少不会出那么大问题,今日说不定能有口福!”
正说着,就听里头萧珩怒吼的声音传来:“林黎!让你打年糕,不是让你把年糕打到本王头上!!”
第35章
春光正好,萧珩本是兴致勃勃准备大显身手的。
如今却出师未捷,就先被林黎打了一脑袋年糕——
准确说还不是年糕。
而是被砸得稀烂却又没能成型的糯米糊糊。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摸到用来打年糕的木槌,便被林黎一顿如同猛虎下山般的操作弄得满身狼藉。
偏偏罪魁祸首毫不知情,还在踮着脚昂起头到处找。
“年糕打到您头上了?”
“哪儿呢,不应该啊,这怎么会飞出去呢?”
萧珩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头顶,发冠连带着头发上多出了明显的几坨白色。
“这!头上,你往天上找什么?”
林黎的视线终于聚焦,知道闯了祸,一时急切地上前来要帮他擦,被萧珩赶紧抬手止住。